虽然周游等人无法从一颗怪异丑陋的果实上看出什么表情或者内心活动,但是,只听树精从那果实里发出来的惊恐之声,却也能大概了解到:
树精怕了。
可是,他会怕什么呢?以眼下情形所见,明明是树精他占了上风啊!少年所做的,不过是喊了一嗓子不知所谓的“天极”,更没见他再有进一步的动作,树精怕什么呢?
难道就怕少年喊出的这两个字?
“天极”,代表了什么?
周游不由看向了江月心。
江月心瞥他一眼,道:“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不过……”江月心略沉吟了片刻,又道:“这个‘天极’,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不只是江月心,周游对这个“天极”,竟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这词于他们并不是一个陌生的词语,而是一个虽然不常用,但又是在生活中绝对提起过、听到过的词。
可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境下曾听到过说起过……
树精对这个词很是敏感,甚至都到了惶恐的地步。他的声音紧张的都有些发抖了,说起话来更是语无伦次:“你怎么会……你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
少年就像是想要特意欣赏树精的慌乱一样,故意在喊出“天极”两个字后,停顿良久,一双黑亮的眼睛,不错眼珠地盯着长在建木树干上的瘿瘤般的果实,嘴角勾起一抹异常残忍的笑容。
就好像是一只猫,看着被它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耗子徒劳地躲藏着,会在面上现出来的那种嘲弄的笑,那种早已在心中宣判了耗子结局的主宰的笑。
就连周游这样不相干的人,看见那少年的笑,都不由得脊背发凉,更不要说被盯上的树精了。
树精在果实里头发出一声近似绝望的长嚎,暗绿的触手松开那只残破的蝴蝶,呼的甩起,仿佛万箭齐发似的,向着少年面上身上,齐齐射将过来,眼看就要将那少年戳成筛子,戳成一摊烂泥!
少年岿然不动。
“阿玉!”江月心紧张的背都绷紧了,仿佛随时都可以冲出去替那少年挡住那些尖锐恶毒的触手!可是,水人马上想到自己还要通过杆儿强供给真气给那少年,又生生将这冲动忍了下来,只是脚尖无法遏制地往前挪了一个脚趾的距离。
江月心咬紧了牙。既然那少年不躲不闪,那他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一定有他自己的安排,水人觉得自己还是做好真气供应,不要乱动的好,以免打破了少年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