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心被他这眼神看的竟有些脸上发烫:“你……”
“是我让你紧张了吗?”少年突然问道。
“啊?”江月心不知道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从哪儿来的,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紧张?我怎么会……”避开了那少年的凝视,江月心清清嗓子,道:“我再怎么说也是这天地间的灵息之物,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怎么会紧张?我为什么要紧张?”
少年安静地等水人机关枪似的一通语无伦次过后,方温和道:“我总觉得,你在我面前一直紧绷着,好像随时都在注意我的反应,只要我皱下眉头,你都会提起心来……更不要说,我请你帮忙,你却没有达到你认为的完美、觉得耽误了事儿、有愧我的期望的时候,你更是自责到无以复加,以至于你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无法让这样‘不完美’的自己出现在我的面前,所以你会手足无措,才会羞愧担心,这种情绪积累到了极点,你就只能以发脾气来宣泄这种情绪了。”
江月心张大了嘴巴,半晌没说出话来。虽然在内心最深处,水人承认那少年说的没错,甚至把自己分析的简直一丝不挂,但是……怎么说呢,这人就这样大喇喇地说是因为自己太在乎他了,才导致的这一系列情绪变化,也太……
太自恋了吧?
自恋的这位直接把江月心的震惊解读为了不好意思,双眸一弯,又递给水人一个暖到骨头里的笑容:“别太在意我,做你自己就好。”
按理说,这话自恋自大到应该遭雷劈,可听在江月心耳中,却好像注入了一股滋润心泉的清流,再配合那人能让自己醉倒的笑容,江月心直接还给了少年一个傻傻的笑:“好……听你的……”
“咳咳,你们……我说你们能不能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再卿卿我我?”青莲先生略有些底气不足的声音,带着些呼哧喘息,忽然在对面响了起来:“就算你们可怜可怜我?哎呦,实在是眼睛有点辣,耳朵有点儿耳鸣……”
江月心转头瞧过去,见青莲先生表情又活泛了起来,不由手上捻起手诀,一副戒备的姿态,问道:“你是真的青莲,还是那个冒牌货?”
“我……”青莲先生眨眨眼,似乎要组织一下语言再来回答。那少年见状,遂笑了笑道:“这位当然是真正的青莲先生。非是他,断不会说这样的话。那鬼祟草木无趣的紧,打死它都说不出这样风趣的话来。”
青莲先生有气无力道:“你觉得挖苦也算是风趣?当真是品味独特。”
江月心却心中存疑:“他是真正的青莲?他……竟有本事绞杀那鬼祟草木的根脉?”几次交手下来,江月心深知那曾经借壳黑衣人和青莲先生的草木根脉不是个善茬,即便是自己这等灵息程度极高的水精,和修为高深莫测的那少年,跟那根脉对战,一时也是无法占了上风的。而这青莲先生不过是个写诗的文弱书生,怎么可能靠他的一己之力将那根脉绞杀掉呢?
青莲先生仿佛看穿了江月心的心思,他喘了几口气,道:“那东西鬼的很,我自然对付不了……”
江月心立马转向那少年,道:“你看!我就说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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