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白看着自己的老伙计,道:“老牛,我们分头行动好了。外头的根脉必须要严控,而且我也放心不下小也……你和小游继续去追那家伙好了,这里交给我。”
这应该是眼下情形最佳的应对方式了。可是牛五方却眉头不展道:“这地下根脉的力量不可小觑,你即使用上万事如意也不是它们的对手。更何况,看眼下情形,因为碧虚的奇异之力,整个九江的草木都已经觉醒了!草木之属的灵息,最是接近自然之气,一旦觉醒它们就可以从自然环境中得到供给补充……再加上它们又是被诱导了攻击目标……我们就像在面对一支永远不会退缩、永远不会疲倦的军队!你,小也,就算再加上那个水人,都不是它们的对手啊!”
“而且,我们还不能对这片疯了的森林斩尽杀绝……”苏千白苦笑道,“不然有违生态平衡啊!”
牛五方叹息道:“所以,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苏千白的胡子和宽大的衣袖被竖井内狂乱的风扰动飘拂着,看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刮跑一般的摇摇晃晃。可是这位苏家家主看着牛五方的眼神却坚定如石:“老牛,你我老伙计了,我知道的,如果你不追下去,你会抱憾终生的……算了,上面还是交给我吧。”
牛五方一时没做声。
周游不由好奇地往老师脸上看去,想从那张富态的大脸上看出一些陈年往事的端倪。哪知牛五方狠狠瞪了自己八卦的徒儿一眼,口中却对苏千白道:“不必了,我那片云孤已经还给了他,如今与他……无甚瓜葛,还是九江城要紧,我可还想在庭山多住几年呢!”
如果牛五方执意要与苏千白回到地面,协助苏也和江月心控制那些疯了的草木根脉的话,那就意味着,再继续往深渊下追寻的人,就只能是周游和张小普了。而张小普只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普通人,因此也就相当于,接下来救人的路只能靠周游自己走了。
可周游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似的,却一把抓住牛五方的手腕,急急问道:“‘云孤’是什么?”
苏千白看起来有些意外,脱口说道:“老牛,你居然没跟小游说过云孤的事儿?”
周游听了更有些抓狂:“今天这一路上,我已经不止一次听见‘云孤’这个词了,老师您行行好,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牛五方明显犹豫了一下,他看着自己徒弟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终究还是扭过了头,好像在认真观察着竖井内的根脉动向似的:“这些根脉越来越多了,我们要行动的话事不宜迟……”
“老师,到底什么是‘云孤’?”周游不依不饶。
“也没什么啦,”牛五方明显在搪塞着周游,“我认为我们眼下最要紧的事儿是将根脉的异动控制在可控范围里,不然小也可吃不住劲儿了!”
牛五方老奸巨猾,知道自己一提到苏也,周游立马会让步。果不其然,周游松开了牛五方的手腕,但他看起来仍是一脸的疑惑。
看他这个样子,牛五方略有些不忍,一时冲动想干脆告诉自己徒弟算了,可是刚这样一想,那少年有些孤清的声音便跳进了他的脑海:
“老牛,这事儿交给我自己解决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