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罗葛也从雪地下的帐篷中钻了出了,垂头丧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部落其余人也陆续钻了出来,有人开始哭泣,开始哀嚎,一片愁云惨雾。整个部落都沉浸在绝望之中。
药罗葛突然大吼一声:“不要哭了。这些都是天神的旨意。我们应该庆幸我们都还活着,这个冬天还有牛羊肉可以吃。来年的事等来年再说吧!”
药罗葛的部落总算从悲痛惊慌中恢复过来,每个人都分工忙碌开来。有的人清除营地中的积雪,刨出散落在雪中的日常用具。有的去围栏去处理那些被冻死牲畜的尸体。
此时已是到了下午寅时,整个部落的人还没吃饭,又饿又冻。不多时,营地飘来了炖煮肉食的气味。但众人心中都清楚,此时吃肉吃的香,来年开春就要断顿挨饿。
“可汗!那边有人来了!”药罗葛身旁一人惊呼起来。药罗葛心里一惊道,什么人会在这种天气跑到这来?他连忙抬头望去,远处的雪地上果然显现出五六个小黑点。
药罗葛变的惊慌起来,口中小声自言自语道:“莫非被某说中了,是汉人趁这雪天要来袭杀咱们了。”那五六个小黑点越变越大。最后他看清,那是五六个乘骑骆驼踏雪而来的人。
“有敌来袭!戒备!”药罗葛扯着嗓子高声喊到。现在他已断定对方就是鄂尔浑河畔的那些汉人。
随即,几十个部落的汉子提着五花八门的兵刃跟在药罗葛后面,一脚浅一脚深的向那五六骑骆驼迎去。
出乎药罗葛的意料,这几骑骆驼并没有躲闪和逃跑,反而向他们迎来。药罗葛心中疑惑道:“难道自己判断错了,他们不是那些汉人?”
两股人会合到一起时,没等药罗葛说话。对方为首的人却先开口道:“此处便是袁纥人的营地吧?”
尽管此人用的是草原通用的匈奴阿尔泰方言,但药罗葛一听便知道他是从“南边”来的。他即使不是汉人,也是归附于汉人的南匈奴。药罗葛立刻警惕起来,喝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到此!?”
对方却不慌不忙的从骆驼上跳下,以汉人的拱手礼对药罗葛拱手道:“不知尊驾如何称呼?我等是奉节度使之命,来给袁纥部受灾部众雪中送炭的。”他边说边拍了拍驼峰后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药罗葛身旁一十五六岁的少年喝道:“你们是汉人?什么节度使?送什么炭,我看你们是来刺探军情的奸细。阿爸,快下令把他们抓起来…”。那几十个袁纥汉子也已悄然兜围上去,将几人围在中间。
药罗葛却做个手势止住了他儿子的话语,他要看看对方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方又开口说道:“不错,我们都是汉人---汉境内的人,同时也是梁国的人。我们的节度使便是北域长使府的节度使吕布。节度使知汝等受灾,让我等给你们送来这个…”
说罢,他就和其余同伴,将骆驼上的几个麻袋卸到雪地上,麻袋口子打开,露出黑色的木炭。
药罗葛冷笑道:“我就是袁纥部的药罗葛,你们的节度使才和我们做过战。送这几袋木炭是何意啊?难道想用几袋木炭就想将我们收买了做你们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