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兄!”
来客叫王征,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天启二年的进士,袁方的同年。
二人坐定之后袁方问:“我记得年兄不是在广平府任推官吗,如何来了杨卅?”
王征答:“当初是在广平府,上任才一年,不幸家母仙逝,在家丁忧年,这才来了杨卅府,补任推官的缺。”
“原来如此!”
王征道:“说起来十分羞愧,到现在还是个推官,还望年兄多多提携!”
王征说完就将手伸入衣袖中去取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袁方当既说道:
“一个小小的推官对于年兄来说是大材小用了,有机会我一定向上推举年兄。只是……”
王征正要掏出东西来的手僵往了:“年兄,只是甚么?”
“你我有着同年之谊,帮助你是我的应尽之责,但是我最深恶痛绝的是用金钱做交换谋求升迁之人,年兄你不会是我说的那种人吧?”
王征的手缩了回来,两手空空:“不会不会。”
袁方对王征是在熟悉不过了,他是这个时代著名的科学家,精通算学,并且研究过物理学,正是袁方所需要的人才,现在王征自己找上门来,袁方怎会放过。
“我相信年兄不是那样的人,我也请年兄相信我,我知道你是很有才学的,我定会向上举荐你,也不枉你我同年之谊。”
“那就先谢谢年兄了!”
“不必客气!”袁方端起茶杯,同时示意王征喝茶,“请——!扬州府近来可有新鲜事发生呀?”
王征叹口气:“新鲜事到没有,就是有件烦心的事。”
袁方很感兴趣:“何事,年兄可否说一说?”
“说说也无妨,也许年兄你能够给出出主意。”王征放下茶杯,“我来扬州不久就遇到了一件杀人的案子,一悍妇将其男人给杀了,但是到现在都定不了她的罪,一直关押在大牢里,有半年之久。”
“是你主审的案子?”
“非也,我只是协办,这是知县大人办的案子。”
袁方问:“为何定不了案?”
王征道:“没有物证,不但没有物证,就连死了的男人也不见尸首。”
“具体说一说。”
“去年秋收过后,吴四狗——就是死去的那个男人,与同村的吴小同相约第二日进扬州城去小买卖,这个吴四狗原本就是个商贩,农闲的时候经常出门跑单帮,他婆娘——也就是悍妇,因为他经常出门而与他大吵大闹,这一次也不例外,居她自己说,就是不想男人出门。
“却说同村的吴小同,与吴四狗约好在村头一起乘坐赵黑子的马车进城,吴小同来到村口不见吴四狗,就在村口等,等了许久也不见吴四狗来,赵黑子又催他赶紧上路,吴小同知道吴四狗的婆娘厉害,而且也知道她不同意吴四狗出门,如果是他自己去吴四狗家,吴四狗的婆娘一定会阻挠,所以他央求赵黑子再等等,又等了半个时辰,吴四狗还是没有来,吴小同就拉着赵黑子一起去吴四狗家叫门。
“吴小同觉得自己不便出面,因为他一出现吴四狗的婆娘一定不会开门,于是赵黑子上前去敲门,赵黑子很大声地喊:二娘,四狗在家吗?”
“二娘是谁?”袁方插嘴问。
“二娘就是吴四狗的婆娘。赵黑子这一喊,二娘就开门了,二娘说,吴四狗天没亮就出门了。这就奇怪了,这边说出门了,那边又没见着人,于是大家四处去寻找,这一找就找了三天,然后人影都不见一个。
“吴小同着慌了,因为是他约的吴四狗,现在人找不见了,他怕因此而吃官司,所以主动报了官。”
袁方道:“所以知县就把二娘抓起来了,是二娘说了谎,吴四狗根本就没出门。”
王征点头:“对呀,要不然怎么就不见了人呢,而且到到现在还没见着吴四狗。”
袁方拿出纸和笔:“让我来捋一捋。吴四狗和二娘一直都有矛盾,吴四狗要出门,二娘不同意。而在村口吴小同和赵黑子一直等,后来二人一起去了吴四狗家,二娘却说吴四狗天没亮就出门了。”
“很对。”王征肯定道。
袁方也肯定道:“难怪你们找不到证据,因为人不是二娘杀的。”
王征惊讶地问:“不是二娘杀的?哪是谁?”
袁方卖起了关子:“你们是不是在吴四狗家搜查过,什么都没发现,也没找见尸首。”
“搜查过,没有找到尸首。”
袁方道:“人不是二娘杀的,你们在吴四狗家当然是找不到尸首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吴四狗的尸首一定在村口。”
“在村口!”王征惊愕地张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