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
不知不觉,一簇簇子弟涌入训教场的大门,随后各自按九个学院列队,禁止喧哗。
只因此处教场规矩最是严厉,除了至高无上的诛仙台矗立其中,还有道宗的笔斗宫也座落在最里面。
……些时过后,那代理宗主兮欢别开生面,训话已毕。
众多弟子演完集合操后,井然有序的鱼贯而出,再奔赴所属院落,受学。
本来集合之前,在路上的师无芳就已心不在蔫,何况他到了训教场里面后,远远看着戒备森严的笔斗宫,忧烦情绪非但没有一点好转,反而变得更加深切了。
当时,他痴痴的盯着建筑在山崖边的笔斗宫,这时防卫严密,其中必有隐情,遂担忧不已。
长期以来,他心想自己之所以感到莫名焦虑,一方面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另一方面是什么都干不了。
放学后。
“芳兄!芳兄!”
那裴元献卯足了劲儿,身后跟着形影不离的哥哥裴元昙,兄弟俩径直往师无芳的居住单间里硬闯,殊不知他此时已另有要客。
兄弟俩门前搭话。
“哦,焘兄和不机兄也在呐,还有你们这两个小不点!”
“哈哈哈,就差‘绸缎布匹’四小凤她们了,不知在哪里埋头苦读呢!”
“不不,还有‘神出’与‘鬼没’这俩个小家伙也不在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说哪俩个神出鬼没的小家伙?”
“那一对神出鬼没的小基友吴晓生和郑隐啊,啊不,是小盆友。”
“在这里!”岂料大单间内却传出了吴晓生的声音。
“耶耶,我也在这里!”那郑隐也赶忙出声,并没起身。
当师无芳听完反应过来时,那裴二兄弟已经准备往里面硬挤进来了,虽然这大单间勉强容纳得下好多人,也算是狭窄得紧。
于是,他们临时决定转移阵地,并通知更多人。
除了莫等闲凉亭,再也没有更好的清谈胜地了,因为那里早已人头攒动。
“知了!知了!”
裴元献像极天桥底下的说书先生,对众人大声嚷嚷道。
第一个好奇的人,是四小凤中年龄最小但却已是器院中级铸造师的番绣绣,她首先兴致盎然的问道,“什么知了?知了什么?”
那裴元献将自己和大哥在仙云镇里,用千方百计打探得来的大秘闻,公之于众道,“话说啊,那道宗他竟敢独自一人偷偷闯入魔界大都,只可惜不小心被无穷邪气侵入体内,几乎形神具殒,好在他修为高深,现下暂时无虞,却也很不妙……”
裴元昙听了后,却纠正道,“他不是一个人!”
裴元献对此辩解道,“据说只有他一个人进去那龙潭虎穴般的魔渊泉,不就是一个人么,再多也没用啊!”
裴二兄弟自乱阵脚,往下争来争去。
那老是待在药院炼药室,少有现身的初级炼药师番罗罗没好气的嘀咕道,“你们吵吵什么呢?”
四小凤中的大姐大,也是眼下法院学霸之一的番绣绣也附和道,“还不住嘴么,要不你们一起说下去啊。”
这时那剑院的高足弟子番锦锦也言语犀利,目光似剑气般激射而出,狠狠凶了他俩一回。
听书会霎时间变成了讨论会,分作四五成团,各自私语。
片时。
“怎么会这样?”那师无芳十分惊讶道,“道宗他神通广大,即使不能立马成功,想必也可以躲避魔气伤害!”
就连清虚教的祝焘也深有同感道,“这可就难说了,虽然道宗他法力不逊,但毕竟那魔渊……”
那裴元献撇开了哥哥,急不可耐的问道,“那魔渊如何?”
不紧不慢的祝焘继续分析道,“况且魔域……”
多嘴的裴元献再问道,“这魔域又如何?”
然后静静的走来了一人,只见他大声出口道,“那魔渊乃太古下浊气的最后沉势之地,是万魔汲取魔力的源泉,其危害你们可想而知!”
众人转头一看,原来是欲空山弟子释不机,他总算来参与了这么一回八卦会,而不是老躲在屋里打坐入定,参悟阐道。
还是裴元献,他急切的大声问道,“不机兄啊,那你以为魔域如何呢?”
这本该祝焘回应的问题,所以释不机客客气气的眼神射去,只见对方点头。
释不机才往下说道,“魔界幽冥十域,自是魔气鼎盛之地,无论人神圣仙,去往此处者,若非有大法力,心智必受影响。所谓邪强正弱,本就难以施展阳界间的大法修为,若还要在那里伏灭妖魔鬼怪,更是难上加难,保命已是堪虑,何谈诛邪!”
对此,祝焘十分同意道,“不机兄说得不错,正是如此。故而五界之内,真正能做到魔界来去自如且广施法力者,着实不多也!”
番吉吉这时调侃道,“那祝师兄你说的这个‘不多’,到底是多呢?还是少呢?”
那玄真见小师姐有意刁难,也刻意插嘴参与道,“就是啊,祝师哥倒是说说,这‘不多’的几个‘法力者’,都有哪些人?”
因为祝祷私底下和规道院的弟子走得太近,那番吉吉和玄真向不喜欢他的为人处世,甚至比裴二兄弟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祝焘眼见形势不妙,心里归咎自己兴许锋芒太露,于是采取低调措施,请释不机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