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茹其实不太理解这种烙印为什么会是以无头骑士的形象浮现,她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秘存在,很大几率还是与自己的系统有关。
但找遍现有资料,她也没弄清楚那些东西的确切底细,只是能够确定,每一个玩家背后都对应有一具无头骑士,无声无息的跟随着玩家们出现在世界各地。
这种诡异的现象目前来看倒是没什么坏处可言,但某些方面却会惹来极大的动静。
比如说,如果玩家们汇聚在一起,对应的无头骑士们在暗影界里同样也会聚集在一起,这种聚集如果数量多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引发出一种类似“国际象棋”般的效果。
骑士们会自动分类为国王、士兵、王后等等。
分类之后倒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异常发生,分类表现出的只是无头骑士们的装扮出现变换而已,但这个过程似乎会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气息,能够惹来很多本世界高层次超凡者的注意。
这种注意偶尔一次两次还没什么,但如果被注视的多了,安清茹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引起什么额外的麻来。
所以间断性的开放玩家入驻,其实是一种避免麻烦的举措——
尽管这类麻烦随着公测的开始,已经不可避免的将要发生……
想到麻烦,她的目光不自觉看向了不远处那位挺拔的身影。
此刻对方正策马与其身旁那位高大的赫斯特伯爵侧头交谈着什么,神态虽说温和,但背后隐藏着的某些事情却让安清茹更加头疼。
头疼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什么严重的正事,而是一些私事——
尽管自家妹妹对此矢口否认,但种种迹象证明,她之前的判断其实非常正确。
她的妹妹,也是她唯一的亲人,已然将不远处那个神父幻想成了一个父亲般的角色!
这点从妹妹那天恼羞成怒的模样上就能看得出。
正常时候就算是撒谎,那个小家伙也会撒的非常圆润,如果谎言被揭破了,她也能够用一些不着痕迹的表情将话题转移到其他方面去。
会骗人总比被骗要强,安清茹虽说早已察觉到了这点,却从来没对妹妹进行过批评教育,甚至很多时候都会配合着对方来表演。
可是那天对方的表现却完全没有了从小到大磨练出的那种狡黠劲。
显然,只有真正在意并且有些“见不得光”的想法被揭穿后,才会变得那么不淡定。
然而要说早恋或者染上一些单看词汇就很莫名其妙的新时代怪癖之类的倒还没什么,这跑来异世界里认个爹,却让她这个当姐姐的有些接受不能。
虽说这个爹看起来比正常“爹”还要有“爹”的气质,但考虑到出身背景以及所受到的文化熏陶等等问题,这种期望似乎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就更别提自家妹妹还是“单相思”状态了。
可惜的是,特殊的生活现状让妹妹早早的就出现了叛逆特征,一些小问题安清茹想要管束都很难,就更别提这种“大问题”了。
“也许过一阵子小家伙的热乎劲就能过去了?”
马背上的她脑海中不自觉闪过这个奢望。
她可是有仔细了解过的,不久之前妹妹还被“遗弃”过一次呢,而再次相见之后,不远处那位年轻神父似乎也没有什么额外表现,显然只当自家妹妹是一种阿猫阿狗之类的宠物,还是没什么感情的那种,随时可以扔掉不管。
想想这也很正常,先不说那位神父出身的纽卡斯尔大陆属于奴隶制社会,就看自家妹妹那种蠢的再次以一只地鼠的形象出现,那位神父就不可能猜不到妹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只“异灵”。
正常人对玩家还处于人人喊打阶段呢,神父虽说看起来能够接受玩家的存在,却不可能没有丁点警惕心。
眼下他能将妹妹留在身边,而没有赶走,八成是在做一些观察行为。
可要说这种观察能观察出一些看女儿般的感情来,那可就太扯淡了……
“你在想什么?”
正思索,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奇怪地询问,侧头看去,安清茹发现自己脑子里正琢磨着的当事人此刻竟然出现在了自己旁边!
“没,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私事。”
她连忙回答,目光闪躲地看了看周围环境后,顺便转移了话题,“赫斯特伯爵呢?”
“已经回去了。”
对方如此说,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有些怀疑,“伯爵离开的动静可不小,你刚才没听见?”
“可能昨晚没休息好。”
安清茹假装很尴尬地道:“太吵了,我又有些认床。”
这原本只是一种敷衍的回应,但她很惊讶地发现,对方好像很认同她此刻说的话,甚至还点头附和了一句。
“法洛斯王国的人也许从来没有隔音的需求,很少去处理门缝窗户缝之类的小细节。不过相比起来,那种石头房子倒是还好,土坯房比这个可吵多了,旁边如果有一家挨得很近的邻居,那整晚上干脆就别想睡安稳。”
“你还睡过那种茅草房?”安清茹对此感到很惊奇。
“这个问题就像是不久之前宴会上一个小男孩问我会不会放屁一样。”本该很庄严的人说出了一番让她充满错愕的话语,“我说我不会,他还真信了。”
话语落后,对方也没再留下来闲聊什么,一踢马屁股,身影就超过了处于队伍末尾阶段的安清茹,跑到了前头去。
愣愣地注视着这人的背影,安清茹久久无言。
所以他刚才的意思是什么?
你在放屁吗?
或者你怎么和小孩子似的?
再不就是单纯的诉说事实?
这些问题混乱地浮现于脑海中,却完全不是重点所在,其透露出的某种特质让安清茹不自觉想到了论坛上很早之前曾经火过一阵子的游戏视频——
某人身处于视频中,面不改色地将一只蜜蜂翅膀揪掉了一半,然后没事人一样的扬长而去……
“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她最后如此嘀咕着,但感觉倒是还不坏,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仙气”,她反而觉得对方更加亲切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