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一上战场,所属将士从来无条件服从,他从来谋而后动,但凡一动,敌,必死无疑。他历大大小小二百余战,从无例外。
他对于军队、大燕而言,他就是一个神话,一个端坐于天下神坛上的人。所哪怕他决定要舍弃一支军队,将士也会照做,因为他们相信白帅,他是战无不胜的军中之魂!”平晓断然道。
“可却不知道这是福是祸啊!”平晓忽然道。
“哦?何出此言?”云落微微抬了抬眸。
“白帅的神话,确实天下无人出其右者,他终究是臣,不是君!可是他的军队全部仰他一人的力量,所有人都可为他而死。可白帅终究是一个活人,既然是人,那便不可能不犯错误!
功高震主,天下第一的两块招牌,足以将他压死!”他的语气让云落仿佛听到了,草原萧索而悠远的筚篥声……
一身铁甲的军士直闯入帐,当破了帐内的寂静,他已经等不及通报:“不好了!将军,出事了!”
平晓像是有预感,本能的,猛然起身,面前的棋子哗啦啦落了一地:“怎么了?”
那个军士嘶哑着嗓音:“出事了!突厥十万人压境,现在上唐关以北的所有寨堡全部失守。”
平晓虽然镇定无比,可现在还是惊得退了一步,猛地打了个寒噤。他并非没有预料到这种可能,只是突厥人的实在太快了,让他都来不及反应。
有一位军士闯了进来:“将军,上唐关外的汾河被人投毒了!”
这时云落开口了:“不要慌,派人去看看!”他的神色毫无变化,像是料到了一样。
紧接着,一名医官疾步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从河中取出的清水。
“有结果了么?”云落低头看着棋盘,惋惜的望着散落一地的棋子,怔怔的出神。
医官捧上瓷盘:“这毒在下验过了,突厥人在河中放置了无数的砷石,这种东西非常稀有。”
“砷石?”
“将军,这是砒霜的原材料。”
“哪里来的?”
“汾河上游,顺流漂下来的。砒霜向来无色无味,属下早已验过了汾河各个河段的水源。突厥曾经前来偷袭,军士将他们击退之后去取水,喝水的人尤其多。”
“共有多少人中毒?”
“阳武关内有至少二千人爬不起来,一万多人身体不适。”
云落点了点头示意他下去,目光森寒:“左贤王果真百战百胜,计算得真是准确。只怕他想要再白帅来之前把我吃掉吧!”
平晓脸色猛然间变得苍白,像是想到了他那无数的后招,不消片刻,他长叹一声:“将军,我明白了,左贤王不愧为天下名将!天下唯有白帅才能压他一头。”
“将军,我去营中看一看!”平晓提着一柄出鞘的重剑,大步出帐。云落向着一旁使了一个眼色,亲兵连忙捧着铁衣,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