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腾冷笑一声,道:“好了,规矩讲完了,咱们也该好好讲一讲人情了吧!”
顾澜烟扬起眉头,似笑非笑:“不知二伯父说的是什么人情?”
张腾脸上带着一丝冷凝,道:“人家千里迢迢来寻找镇国公,难道国公爷不该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
玉姬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地泪流满面,如风中的弱柳般,哀凄欲绝地站在那里。
刚才还红润的脸色如今已经变得十分苍白,惹人怜惜的模样。
张夫人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张腾这意思,是非要逼着国公府收下这位姑娘?
凭什么?
自己的夫君自己最清楚,这些年在战争中救下的孤女弱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谁也不曾就这么厚颜无耻地赖上来,难道救人还救出一把火来了吗?
玉临闻言,不由道:“不知二伯父所言,是怎样的交代?”
张腾笑道:“在救助这位梁姑娘的时候,镇国公可是揽住了人家的腰,可还记得吗?”
镇国公面色阴沉,这少女如今不过十八,六年前也不过十二三岁。
在他心中,着实和他的女儿没什么两样,她被人强行掳走,他一箭射杀了叛军,将她救了下来。
亲自护送她回去,得知她是故人之女,便留心照顾,再加上他的亲生女儿也是在病乱之中失踪。
所以他才对她多加了一分关怀,可却没有想到六年之后,这少女居然上门来寻这样一个说法。
顾澜烟微微一笑,道:“父亲救过的人,全都是无辜的弱者,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妇也有少女。
若是他们全都赖上门来叫父亲负责,这镇国公府岂非变成收容之所了么?
更何况,当时这姑娘不过十二三岁,又在危难之中,竟然也如此懂得男女之妨,还真是不容易啊!”
玉姬早已不忿顾澜烟说话语气,恼怒道:“张小姐,我敬重你是国公爷的千金。
才会特别忍让你三分,但并不意味着你可以任意羞辱我!
我是好人家的女儿,你怎么能话中带刺?!”
顾澜烟还未来得及说话,张敦已经忍不住道:“你若是真要找人负责,当初那歹人掳走你的时候,你怎么不为了保护贞洁自尽?
难道我父亲救了你,还救出一个祸患来了吗?”
寻常豪门富户之中,若是真有小姐被人救下,固然也有以身相许的。
但这件事情发生在战乱之中,谁还管得了那么许多,感激文轩都来不及了,哪里会给他找麻烦?
可这梁姑娘偏偏千里寻上门来,不是看中张家富贵,受了人挑唆又是什么?!
顾澜烟看了张敦一眼,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事实上,不过一个弱女子,父亲留下她不要紧,可张家那两个兄弟一肚子坏水,顾澜烟敢保证,今天镇国公若是心软留下了这个女子,明天他们就会找人参他一本,说他战乱期间强抢他人妻女之类的话……
这样的罪名,纵然是国公府也是承担不起的!父亲多年来的清誉也要受到影响!
宫中的事情败露,他们竟然还不肯死心,这一对兄弟,还真是歹毒!
听到张敦说的话,张腾冷笑一声,道:“满口胡言乱语!
梁家父母全都是知书达礼之人,梁小姐亦自幼熟读诗书,对于一个女子的闺门女训,三从四德,最是知道,从不肯越规失礼一步。
在宿州的时候,不是没有名门富户向梁小姐求婚的,她就是不为所动,依旧恋着三弟,可见她报恩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