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这是何意。”
“文飞你与文坚送小青去长平,我手书一封,你到时候交给章世伯就是。他看了就会明白了。”宣清和无意停留,至此六人分了两路。
“遵命。”李文飞虽然满脑子浆糊,不过是宣清和的想法,他也没去质疑。
小青羞答答地跟在宣清和的后面,她心如乱麻,还没有想好接下来怎样面对。
“时起,庚吉,跟我走。”
“公子,路上小心啊。”宣清和回眸,那小青正对他笑着。宣清和暂压下心中不解,淡淡回了一句:“保重。”
小青羞涩,掩面浅笑,这样的人生是她梦寐以求的啊,这男子的英姿飒爽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短短的日子里,小青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将来做好打算了。现在她手上也算有了资本,她本就对章婧娴了如指掌,模仿她自然也是手到擒拿。
宣清和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心中也开朗了些。
李文飞他们几人带着小青一路倒是顺畅,没多大阻拦就到了长平。长平现下很安定,作为太子新的据点,陈盛将此处打理得十分妥当,当李文飞将小青带到章相面前时,便已经老泪纵横。
“你是......”小青疑惑着开口问她面前这个突然落泪的男子。
“你是娴儿,对吗。你跟她那么像,你定是娴儿。”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小青大惊,连连后退,摇摇欲坠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
“孩子,你这些年都去哪了。过得好不好啊,我派人去找你们了,可是一点踪迹也没有,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好吗。”章相看着年轻的小青泪水就如同泉水一般涌上眼眶。
功夫不负有人心啊,上天果然待他不薄,娴儿找回来了。小青今早特意将那块玉佩留了出来,挂在脖子上,那亮莹莹的章字让章相不由得回想起以前来来。
“你是爹爹吗。”小青小心翼翼的模样刺痛了章相,是他没有给孩子足够的爱。让孩子颠沛流离这么久,如今还是这样惹人心疼。
“是爹爹,娴儿受苦了。爹爹对不住你啊。”
“爹爹,可是我从小没有见过爹爹,他们都说我是野孩子。”
“娴儿,不怕了,爹让你受累了,如今你回到我身边了,娴儿不用回想以前的那些日子了。”
“真的可以吗,爹爹,我真的是您的女儿吗?”小青眼中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地上,章相心中已如刀割。“娴儿,不会错。你娘当年也是喜欢穿这么一身碎花蓝布裙的。她的眉眼也如你的一般温婉,再说了,当爹的能认不出来自己的女儿吗,娴儿一路累了吧,先去换件衣服,歇息一下。待会晚宴的时候爹爹再来见你,可别哭了。”章相看着小青逐渐红肿的眼皮,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旁人实在是难以体会。过去了这么多年,章相对自己的妻女找寻了不知多少小镇,如同沧海遗珠,虚无缥缈地找寻了这么多年,终于在今日有了个结果。
“来人,带小姐下去梳洗。”章相也需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这一切实在太梦幻,泪眼朦胧中他以为自己花了眼。
“小姐,这边来。”有两位嬷嬷应声而来,小青温顺地跟着两位嬷嬷,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符合大家闺秀的风范,她不抬头,也不急着走,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就已经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小姐,由我来为你更衣吧。”
“不了不了,我自己来。”小青生平哪里收到过这样的对待,凡事都是她亲力亲为,这样儿的待遇还是头一回呢。
“小姐,看您喜欢哪一款簪子。”一个小侍女带着一个匣子走了上来。小青看了看那匣子,露出一副自嘲的神情来:“这匣子就好生贵重,里面的珠宝想必也价值不菲,还是给我些普通的簪子吧,这些我断然是用不起的。”小青将匣子搁置在一旁,脸上落寞的神情任谁看了都要心疼一番。
“小姐,现在您的身份不一样了,这些都是属于您的。何出此言呢。”
“以前我跟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时常连饭都吃不饱,何来的闲钱能用得起这些富贵人家的物件呢。我也不敢贸然使用,这些物件都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我还是不配这些吧。”
“小姐,您是章相的女儿,是名门闺秀。用一两只簪子怎么了?普天之下,谁敢笑话你,谁有能笑话你呢。”
“你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玉盘珍馐,金银珠宝,这些都与我无关。虽然我找到了爹爹,可是我依然还是想过原先那种生活。这种生活是不属于我的吧?”
“小姐,您可千万别这么想。从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和夫人过的苦日子也都过去了。现在大人将您找了回来,你便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免得被人看了笑话。丞相之女,就该拿出应该有的的气魄来。小姐,您生的这般美丽,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还有什么可自卑的呢?”
小青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章婧娴的父他竟然是个丞相。地位这般显赫,小青出乎意料。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富贵人家,现在是一条路黑着也要走下去了。
“我在乡里的时候,从未听母亲谈论过父亲,我原以为我是没有父亲的。或者像他们所说,我的父亲早已经被那不长眼的野狼吃了去了,可是没有想到有人找到我,告诉我这一切。”
“是小姐命中不该。小姐前半生受苦了。”小侍女一边拿起铅粉,一边对小青说道。对了,姑娘,我们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呢?
“章婧娴,是母亲这般唤我的。”
“娴姑娘,不必这般多愁善感。我们都知道章相的为人,作为她的女儿,姑娘想必也是出众的。”
“我只怕会给爹爹丢脸,我不知道爹爹是这般的人物,要是知道,我早也就不来了。免得平白给大家添这些麻烦。”
“姑娘,说这些话做什么?既来之,则安之。你忍心看着头发花白的父亲一辈子见不到女儿吗?章相是个重情义的人,这么多年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看在眼里。说句僭越的话,连我们这些人都为他感到不值。世道是如此的不公正。姑娘的父亲也是当今太子的老师,平日可能忙些。姑娘多担待,我们这些人是指来伺候姑娘的,姑娘要是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告诉我们。今时不同往日,姑娘首要的是开心。姑娘开心了,章相也就开心了。”
“我省得了。谢谢嬷嬷。我这样真的可以做父亲的好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