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苍老又熟悉的白袍身影映入眼帘。
“易伯!”
那身影正是自己等待的易伯,郑安眼前一亮,紧绷的神经彻底放下,双手一摊,直接瘫在了身旁的树下。
易伯负手而立,白袍配上鹤发颇有一股仙人风范。
“天青阁枉称东苍一流正派,竟拥有如此邪术!”易伯神色肃然,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对那蒙面人厉声呵斥。
天青阁?!
这天青阁郑安自是知道。天青阁在东苍国是一流正宗,门下弟子自诩正统修行,修习人间正气之法,像这蒙面人使用的邪功是不被允许的。
等等?天青阁?东苍?莫不是东苍国有人要杀我?!
难道是……
郑安没有再继续往下想,而是径直走到蒙面人跟前,反手扣住蒙面人左手,猛地用力一掰,咔的一声,只听蒙面人一声惨叫,不停地求饶。
郑安冷冷道:“说!到底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蒙面人望着眼前的白袍老人,本就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威压,郑安又冷不防地反制他一下,三次的受伤,使蒙面人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轻蔑、冷傲,颤巍巍地交代:“是……叶长风……”
叶长风,现任晋王叶泓的嫡子。
郑安心中一凝:“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思忖片刻,郑安冷哼一声,厉声威胁道:“胡说!我与叶长风亲如兄弟,他怎么可能害我!你胆敢挑拨我们兄弟关系,等我挑断你筋骨,碎你经脉,让你生不如死,我倒要看看你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蒙面人急忙求饶:“世子殿下,生死关头,小人哪儿敢胡乱编排。年前我下山游历与叶长风相识,叶长风见我是天青阁弟子便收买我替他办事。”
喘了几口粗气,蒙面人继续道:“回山之后,那叶长风还曾找过我几次。我和他提起过要随师门去大荒试炼,叶长风说您幼年受创,经脉俱损,废人一个,便要我在试炼之余寻您踪迹,然后把您除掉。”
“原本……我是不同意的,因为师门有令,未及出师前,不允许当别人打手,但奈何他给出的报酬太过丰厚,所以……我就应允了。”
郑安蹙着眉毛,又问道:“此事与晋王有没有关系?”
蒙面人答道:“这个小人真的就不知道了。”
郑安愣了良久,不曾出言,眼眸中只有森森冷意排出,看的那蒙面人头皮发麻,生怕真再出什么花招,又解释道:“世子殿下,小人句句属实没有半句假话,望世子殿下饶命!”
郑安眼珠一转,森然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了你?”
“你……”
蒙面人神经紧绷,额头早已经布满了汗珠,一听到郑安毫无放过他的意思,恐惧的眼神又浮现一丝怒意。
最后的呐喊未完,只见身旁老人探出一只带有浑雄灵力的大手,狠狠地盖在了天灵盖上。
蒙面人身形一震,再也没有了声音。
郑安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苦涩,嘴唇微微蠕动,“哇”的一下,大量的鲜血喷出,看上去像是忍了好久。
外溢的元气助战效果远远比不上正常修士的灵力。刚才的数次缠斗,早就让郑安体内那点外溢的元气消耗殆尽,身体自然也透支严重。
没有灵力的加持,只是纯肉体的强大,看来注定是行不通的。
易伯来到郑安身后,右手呈掌状拍在郑安后心,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流源源不断地向郑安体内涌动。片刻间,郑安的肌肉浑身放松,先前的疲惫感倏然不见,一阵神清气爽。
沉思良久,郑安面色茫然问道:“易伯,您说刺杀会不会和我那“世叔”叶泓有关?”
对于叶泓,郑安内心无比复杂。种种迹象隐约表明父亲的死因可疑,那个打小就对自己视如己出的世叔似乎脱不了干系。
调息完毕,易伯收起手掌,淡淡道:“如若是叶泓出手,以王侯的力量,必不会请如此不入流的杀手。”
“安儿,修行路上切忌盲目浮躁,世间俗世亦是如此。”易伯负手而立,望着少年老成的郑安,语重心长地道:“在实力未足够强大的时候,定要沉下心来克制自己。”
郑安长舒一口气,嗯了一声,郑重道:“我知道了,易伯。”
易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刚才的战斗,好在没伤及刚修复的经脉,待你淬体成功踏入真正的修行,刚才那等人不足为惧。”
“你的淬体只剩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思绪被打断,郑安只听易伯道:“可要承受天雷,你可做好准备。”
郑安认真地道:“放心吧,易伯,无论多难,我都要坚持!”
苦修七年终于要有所成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