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晋升却也是实打实一步步爬上来的,先是在一万多年前被大妖搅烂的肉身,只好借助人间香火气重塑金身,最后从一个跑腿的,到方云洲水运之主,到后来的天下水运共主,再到如今把持北天门,其中经历可真又是一场讲不完的故事。
不见其人,但闻酒香。何子坐在天门之上,大袖垂下随风舞动,袖中竟是冒出一团团洁白云彩向天际四散而去,当真是妙不可言。
王赊瑕的脑袋突然从云层中冒了出来,哈哈哈笑道:“何子老兄想我否?”
何子抖了抖袖中,一朵皎洁云彩并飘向王赊瑕将他的脑袋又掩在了云层之下。
“何子老兄这是搁那座门那受了气?弟弟我这就去给你讨个说法。”王赊瑕轻轻一跃,也坐在了天门之上。
当真比仙人还仙人,地痞不算,应该算是天痞了。
何子接过一坛酒嗅了嗅:“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没劲。”
王赊瑕豪饮一口,“都活了这么多年了,总不能无聊死吧?”
何子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没闲着,九天之上混的风生水起。”
王赊瑕无奈道:“那没法子呀,这几年天庭那群鳖孙是真孙子,一点把柄都不给留,想找个由头去撒个泼文庙还不许,只好去找那些天魔玩咯,毕竟神仙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何子淡淡道:“又是来给那小子打气的?其实大可不必,至圣先师可护犊子了。”
何子想了想补充道:“老犊子也护的。”
王赊瑕难得正经一会,神情严肃道:“怎么着也不能让我小舅子这一脉的后生受了委屈,官保仁如今哪怕是儒子,文圣,他依旧还是我小舅子的学生,咱这个当长辈的就得多给他撑腰。”
何子一脸不屑,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如今三教祖师都不待见咱们这些过了天人五衰的老不死的吗?就是因为咱们不受约束,不懂得安分守己,今天拆了这个框框,明天破了那个规矩,别人也要面子的嘛。你等着瞧,这就是咱们如今还四面楚歌,等稍微腾出手,绝对第一个先收拾你王赊瑕,接着就是按着燕青揍一顿,反正一个个来!”
何子最后直接隔绝天地,设下山水禁制说道:“你知道詹拮城为什么敢正大光明忤逆三教祖师吗?蛛丝马迹里看的出来和武庙那位有关,反正曲魂剑先前闲着没事绕着四个门逛了一圈。”
王赊瑕眉头一皱,如果真是这样,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何子道:“武庙那几位说白了,也就打架还行,干这种事情就是这个。”
说着比划了一个小拇指,“你说你没事把曲魂放出来抖擞狗屁威风?整的好像那三位爷怕你武庙似的,至圣先师还好说估计表面上严词厉色,心里偷着乐,但另两位肯定得拿这件事大动干戈。”
“怎么说?”王赊瑕问道。
“至圣先师要是真护犊子那就着了道,最起码将来在钓台天下那边肯定得吃亏,至圣先师要是忍了,那么文庙一把手估计得换人,得从治治洲挑个正儿八经的老家伙来撑场子,到时候官保仁估计真的得去国子监教书了。”
王赊瑕刚要开口,何子抢先撤开天地说道:“离经叛道这罪是定了,官保仁怎么着也得替詹拮城抗下这个雷,不然会死!”
王赊瑕却是展颜一笑:“老子从小纨绔到大,天下无能第一!这件事没出结果之前,赏罚就得给我搁着!”
“从西门打进去,在从我这打出来。”何子以道音传声。
“那必然!”一道神虹又北向西而去,那位镇守西方的修川地藏菩萨只是轻喃一声“善哉善哉。”
九天之上,天魔乱舞,一道身影乘机抽身而来,与神虹合二为一。
“今天就试试我能将这白玉京拆成多少神仙钱,照赔不误!”王赊瑕朗声道。
“你这是要公然与三教为敌?”三教陪祭圣人一一现身,或坐镇白玉京十二楼,或展开天地异象,隔绝此地一切五感,毕竟公然有人挑衅小周天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最怕有心人,一传十十传百。
王赊瑕笑道:“没说要为敌,自家晚辈被问责了,做长辈的听个审也不行?好得让我知道他错哪了不是?我好带回家严加管教。”
“王赊瑕,该讲的规矩还是得讲,官保仁怎么说也是儒家弟子,有些事外人插不得手。”一位儒家陪祭圣人道。
“王赊瑕,别以为过了天人五衰就当真觉得可以无敌于世间,这白玉京十二楼还真斩杀过十四境人族大修士。”
不断有人出声附和,此起彼伏。
王赊瑕嗤笑道:“你以为老子往长城上一杵对面妖族就犯怵是吹出来的?跟我这牛呢?”
就当王赊瑕要动手的时候,一把黑色长剑突兀而至,横放与两方人马之间。
一黑袍儿缓缓登天而上,从西门来,往这边走。
“酆都大神有请三教祖师前往海虚一叙。”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仿佛都听错了,那位酆都武庙岱山正神,竟然主动邀请三教祖师前往太平洋海虚处议事。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三道神虹转瞬即逝,破开天幕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
太平洲遗址海虚之上,四位鼎顶大人物时隔多年再一次聚拢一起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