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是香的,花儿是美的,蝴蝶也是优雅的……就连叶老旗家的那几条平常凶恶的狗,看上去好象都变的又温情又可爱了……
原来这世间的东西好不好,全都随了人的心情。
人的心情若好起来,一切都是美好的,美好都是人造的?
在学校大门口,却碰见叶老婆送小孙子航航。
“恁见天都忙啥呀,赶集也没碰见恁?”
一梅笑笑说:“老徐不在家,我又管孩子又管院子,瞎忙呗。”
叶老婆也笑着说:“恁能干呢,多有闲了,上地税所喷喷?”
一梅点头,倒想起好长时间没见着阿美了,便问:“阿美还在学校吗?”
阿美是代课教师,课多工资少。
一提阿美,叶老婆就气坏了,生气地拍着大腿说:“唉呀恁还不知道吗?阿美回她婆子家了。海旺这几年不是闲着吗?去年开了窍,跟俺大闺女学了压面条的手艺,两人回孙甸开了个小面条店糊口……咋弄呢,她俩个孩子都是正花钱的时候呢!”
“哦,这是好事呀,咋不言语声?回头我去孙甸找她玩。”
一梅说。
叶老婆又开始念阿美家的经:“气人啊,阿美老公公,死老头子,花岗岩脑袋死不开窍,咋弄呢?”
一梅听的一头雾水,一时半会也走不脱,只好傻笑着,就站在马路边,耐着性子听老婆子念经。
“机构改革那一年,海旺不是在镇里林管站混着吗,人家刘国明的闺女在文化站,赶紧慌着找人把他闺女弄到民政所去了。还有公孙华原来不是在计生所打杂的吗?嘿,人家公孙明多英明,直接把他儿弄到民政所当所长……”
一梅不明白,这跟阿美和海旺有啥关系呢?
“俺早就跟海旺他爹说了,他在镇里干了一辈子,啥不懂?俺说恁也找找人花点儿钱打点打点,把海旺的饭碗先保着,人家都在找门路呢,别到时候把海旺给革下来了……”
叶老婆唾沫横飞了一梅一脸,啪啪啪地拍着两只大巴掌说:“老东西把俺的话只当是耳边风,稳起不动——机构改革,林管站撤了,把海旺革掉了吧。”
她吐了口唾沫,生气地骂道:“该!熊老头子!海旺下岗也没个正经营生,四十多岁的人了,一家子都指着阿美每月代课那几个钱,咋过呢?”
“现在好了,两人开了个面店,日子一天天就会好起来的。”
一梅安慰她说。
“唉,养的儿女多,愁了这个愁那个……”
一梅好不容易等她念完了阿美这本经,生怕她又要开始念别的什么经了,她家的经,估摸着念上三天也听不完。
远远地,张学友骑着他的三轮车,载着混子回来了。
一梅忙吆喝说:“老张叔,你们回来了?”
混子在车斗里半躺着,眼皮也不抬一下。
一梅假装责怪张学友说:“张叔,老葛叔的病还没治好,你就急着把他拉回来干啥?该不是……”
混子急忙大声说:“谁没治好呀?”
叶老婆只好说:“恁先忙着,咱们闲了再喷。”
一梅刚要说什么,只听咚地一声响,混子“哎哟”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