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恁大年纪了,咋还恁幼稚?快开门,再不开,俺叫人把门砸开了!”
公孙华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来的,满脸绯红怒气冲冲地吼道。
一梅吃了一惊,错愕地盯着公孙华。
老李婆在屋里哭嚎着:“砸吧砸吧,把俺老俩口也砸死屋里吧!”
公孙华气的如熟虾暴跳,退后一步,伸起右脚,照着老李婆的门就是狠狠一脚,踢在门上……
“咚”的一声,那木门猛地晃了几晃,金宝在屋里受了惊吓,也大声哭了起来。
陈小福心疼地说:“唉呀,别吓着金宝了……”
老李婆在屋里声嘶力竭地哭唱的象唱戏文一样:“俺的老天爷妹子哎,俺三口子活不成了呀……俺的亲亲娘哎,俺的命咋恁苦呀,俺李姚氏今儿撞死算啦……”
公孙华举起右脚,还要踢门,任闲和陈小福忙一左一右拉着他说:“不敢踢了呀,屋里老的老,小的小,吓坏了咋办啊?”
公孙华气呼呼地吼道:“没见过恁不讲理的人,金宝是恁孙吗?不过是公家出钱叫恁招呼着,噢,恁还拿架子涨脾气了?俺不踢门,就由着他们不开,恁都在这死等着?”
陈小福赔着笑说:“公孙所长,恁是年轻人,又是吃公家饭的,可不敢跟俩老人较劲儿,别出点啥事了,就不划算了呀!”
任闲也劝道:“公孙所长,这本来是好事,急不得。老李俩口年纪大了,一时半会儿脑子转不过弯来。恁先去前院歇着,俺们来劝劝一会儿都中了。”
一梅闻着公孙华身上一股子酒味,这才明白他是酒喝多了。
公孙华挣扎着还要去踢门,邪呼着说:“俺都不信,把这破门踢不开!”
他使劲儿挣脱陈小福和任闲的拉扯,扑上去又用拳头才砸了几下门,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他一个没站稳,扑进了屋里。
老李婆红肿着双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公孙华的大腿说:“公孙所长,恁行行好吧,放俺老俩口一条活路,让俺们回姚庄去吧……”
众人正在惊愕,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这瓜也越吃越大。
老李头坐在床沿上,心疼老伴儿,眨着瞎眼,用棍子在地上捣的巨响,也邪呼说:“唉呀,这敬老院算是呆不下去了,叫俺们回姚庄去吧,俺们饿死也得死一块儿……”
金宝在地上也哭的成了大花猫脸,又惊又吓的快哭岔了气。
陈小福心疼地想进屋里去抱金宝,又怕刺激了老李婆,呆着也不敢动。
公孙华被老李婆抱着右腿动不了,酒劲上来了,忽然低头冲老李婆哈哈傻笑,笑的老李婆心里发毛。
一梅只好走上去想把俩人劝开,老李婆趁势松开了手,又一把扯着一梅的衣襟,啼哭着哀求说:“然然妈,恁就行行好,让俺们回姚庄吧……”
公孙明挤进来,扯着公孙华就往外拖,气的心口疼:“怼死恁个熊孩子,在哪灌这些猫尿?恁大白天撒啥酒疯?”
一梅弯腰扶起老李婆安慰说:“婶子别赌气了,搁院里几年了,还回姚庄去干啥?”
老李婆歪歪倒倒地站起来,一边哭着说:“俺不活了……”一边往墙上撞去。
“扑通”一声,一梅和众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