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来凤鸾宫本是要给皇后下马威的，奈何一句话没出口，倒要皇后先将她冷嘲热讽了一般。
回了自己宫里，楚衿见楚玥怒目圆睁，想来是又要发作起来，于是忙道：“皇后处事太过了些，娘娘可得让她吃个教训。”
楚玥平视着楚衿，冷着脸道：“再怎么说她也是皇后，位份上压着我，我能如何？”
“明的不行，咱们便来暗的。”楚衿凑到楚玥耳根子旁，低声道：“皇后拿着娘娘的丑事做乐子，咱们便想法子让她也有一样的丑事。”
楚玥有些没听明白，索性端直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楚衿笑，“人吃五谷杂粮，要闹肚子还不简单？”
“后宫的膳食都是从御膳房出去的，那得三次验过才能上桌，若要下毒，谈何容易？”
“他们验得是毒，又不是旁物。吃食里添了巴豆粉下去，便是银针搅动上一整日，那也是不会发黑的。再者说，那东西又不是即刻便会生效的，只要调和好了，尝膳的内监也看不出蹊跷来。”
楚玥白了楚衿一眼，叹道：“你说得倒容易，如何下毒，怎么下毒？”
楚衿不紧不慢道：“各宫的膳食从御膳房而出，由各宫的奴才端回去。宫人都是懒骨头，一时被旁事吸引了，得了空子将好东西添到汤羹里，她如何能察觉？”
楚玥默声片刻，有阴鸷的笑意于面上绽开，“你既有这份自信，便去做。若是事发了，你一人顶着就是了，可与我无干。”
楚衿欠身下去，笑着颔首，“自然，自然是与娘娘无关的。只是奴婢进出都跟着娘娘，凤鸾宫里的婢女是能认出奴婢的面孔的。娘娘要做这事，最好是让不想熟的人去做。若真查起来，推那人出去顶罪便是了。左右腹泻出恭的事儿难以启齿，闹大了皇上必然知晓，皇后在乎她的面子，打碎了牙也得自己咽下去。”
楚玥思虑了一夜，仍是越想越气，只盼着能亲眼瞧见皇后出了与自己一样的洋相，看她还如何能嘲笑自己。
于是第二日书信一封，托宫外人想法子将那调和好了的巴豆粉送入宫中。
负责去将巴豆粉取回来的差事自然就落在了楚衿身上。
帝苑城西南角一处墙角松动，取开了墙砖正好可以容一人手探进来，那药也便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此处得到了楚衿手中。
她将包裹着巴豆粉的素纸启开，拈着指尖搓了搓细腻的黑褐色粉状物，猝然发笑，将它随风扬了去。
而后，又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包不知是何物的粉末，攥在手心里回了瑶华宫。
她将那包粉末交给了楚玥，楚玥看也未看，便让楚衿唤了宫里的翠瑶进来。
楚衿唤她进去后，自己便在庭院松树后藏着，直至见翠瑶面色惨白而出，便知楚玥已然将药粉给了她，并交代好了一切事由。
楚衿长舒一口气，抬首望一眼苍穹。
云卷云舒，天朗气清，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般好的天气了。
楚衿仰望须臾，不觉笑得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