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楚衿泪光之下蕴涵杀气的眼神吓得不轻，这有孕是他自己诊出来的，事到如今，只得硬着头皮将这个谎话继续圆下去。
“皇上！华妃娘娘体内有用过红花的迹象......”
玄珏愤而将榻前小几上供着的玉如意摔在了地上，和着玉器崩裂之声怒道：“华妃有孕，怎会接触到那东西？”他目光扫向门外跪着的宫人，厉声道：“你们是如何当差的！？活腻了吗！？”
三福领着众人叩首，忙道：“皇上明察！华妃娘娘出事的时候咱们都在造办处、四执库、御膳房和绣坊忙碌着，为备下主子孕期的用度不敢含糊，故而......”
“皇上！”玲珑截断了三福的话，双膝砸地跪在了玄珏面前，“奴婢一直伺候在主子身边，主子尚未用午膳便腹痛难忍，想来不是吃食上出了问题。”
玲珑虽如此说，可玄珏也不是个瞎子。
寝殿暖座黄梨木案上，正摆着皇后送给楚衿的那一盒东阿阿胶。
锦盒启开，瞧着是用了三四块了。
他指着那锦盒问道：“是华妃吃的？”
玲珑颔首，玄珏便吩咐太医道：“去，查一查。”
听了这话，皇后脸色骤变，气闷道：“皇上，那东阿阿胶是臣妾送给华妃，以贺她有孕的。难不成皇上以为臣妾会害了她的孩子？”
玄珏默声不语，楚衿拉了拉玄珏的衣袖，啜泣道：“皇上，这事儿不会是皇后娘娘做下的，您这般查验，是要伤了皇后娘娘的心呐。”
“唯有验过，证明了皇后的清白，才算是给了皇后一个验明自身的机会。她没做过，何惧查验？”说罢，玄珏冲院判及褚太医使了个眼色，二人例行公事一般各自取了一块东阿阿胶，闻而尝之。
一口下去，二人神色登时凝重起来，相视一眼后似是双双不敢确定，复又进了一大口。
“这......”褚太医吓得不轻，连同院判一并跪在了玄珏面前，声音发抖道：“皇上......这东阿阿胶里，确实被人掺进去了大量的红花粉末。且还是经过提纯的，药效更甚！”
他这话说出口，就到了后宫诸人拼演技的时候了。
萧答应拉着胆小的陈答应退后了两步，捂着胸口半句话也不敢说。
郭贵人本就同皇后有仇，见此状忙不迭要踩上一脚，“皇后！你安得什么心？即便你瞧不上华妃娘娘，可是稚子何辜？”
贤妃亦道：“皇后娘娘，这事......这事当真是您做下的？”
张妃更是气得一拍桌案骂道：“你敢毒害皇嗣！皇上，如此贱妇怎能为后？岂非要天下人耻笑？”
“够了！”玄珏怒喝一声喝停了众人的嘈杂，眸光中跳动着幽兰色的火苗凝着皇后，她的惶恐、不安、错愕都映在玄珏眼中，可此时的玄珏，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信她了，“皇后，你害死的，是朕的长子！”
楚衿哭声更为凄绝，泪似帘外雨点滴不断，“皇后娘娘......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