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柳美人扬起娟子来按了按鼻尖儿浮起的粉,“先帝不就可以吗?昭帝和帝君求教了一夜,姬妾总想起从前先帝和帝君漏夜长谈的时候呢~~真真儿是像极了。”
把话说成这样,不是明摆着在借比江慕白是玄珏他......爹吗?
幽都后妃莺莺燕燕笑得花枝乱颤,楚衿不在,陈答应和萧答应位份低说不上话,张妃又笨嘴拙舌的说不过贺阑珊,唯一擅长的‘体力运动’又因为贺阑珊有孕轻易动她不得,只能气得在椅子上直打哆嗦。
贺阑珊自诩占了上风,正洋洋得意着,料不到她的一举一动尽都被立在屏风后头的楚衿看得一清二楚。
你在那儿给谁认爹呢?
我自己的男人只能我欺负,你算哪根葱?
她正准备出去和贺阑珊‘开战’,却听此时那寇夫人又话里带话来了句:“瞧着今儿个皇后是不来了,不如帝后做主,咱们都散了吧?”
贺阑珊正了正身,清着嗓子道:“那大伙儿就......”
话说一半,忽而顿住。她目光悠然荡在了楚衿的凤座上,动了旁的心思。
她自己坐在次坐,日日都要听楚衿教诲,半分没有帝后的脸面。
自打入了帝苑城,还从未有过昭都的后妃给自己请安的时候呢。
如今自己有着身孕,前朝之事自己的国家又得脸,她自然得意忘形。
于是端直起身,径直往楚衿的凤座上走去。
楚衿这才莲步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目光柔煦看着已经立在凤座旁的贺阑珊,“本宫可是来晚了?好生热闹。帝后这是要作甚?难不成你还要坐到本宫的位置上去?”
贺阑珊恣肆一笑,“是又如何?”
“帝后僭越了,东六宫为尊,西六宫为卑,那可是你自己定下的比试,自己认下的规矩。如今帝后跑来我东六宫没规没矩也倒罢了,却还想坐在本宫的凤座上?这是个什么道理?”
贺阑珊白了楚衿一眼,抚着鬓角的发缓声道:“哎呀~可别再说什么规矩什么体统了。当日本座说的话只是当日作数,如今昭帝都对着帝君卑躬屈膝的,你一个大昭的皇后,有什么脸面在本座面前耀武扬威?”
楚衿行至堂下,面不改色道:“所以今日即便本宫劝过帝后,帝后仍是执意要坐了本宫的凤座,是不是?”
贺阑珊闷哼一声,道:“那是自然,你奈我何啊?”
楚衿略一挑眉,笑得得体,扬手对着凤座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你坐,你开心就好。”
贺阑珊眉毛都要欢喜得意到要飞到太阳穴上去了。
她一敞袖,气势十足的就坐在了那凤座之上。
“众妃今儿个就散了吧,本座......哎呀!”
得,这逼还没装完呢,凤椅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塌了个四分五裂。
贺阑珊摔倒在地,惯性使然向前翻滚,由高台之上翻滚到了堂下,直至碰到了楚衿的脚踝才停住。
满殿哗然,张妃笑声刺耳,楚衿则一脸心疼的看着贺阑珊,摇头道:“啧啧,帝后无事吧?可摔着了?”
贺阑珊恶狠狠的瞪着她,一句‘贱人’眼看着就要骂出口了,却被她凄怆的惨叫声取而代之。
她宝石蓝色的裙摆之上,正渗着淋淋血迹,犹如绽放在蜀锦面料之上的彼岸花,绚丽且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