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受挫之人,首当其冲便要数张太后和张妃这两个张习远的亲人。
这姑侄二人,何以想事都是一个套路?全然不顾及自己会否被卷入风波中去。
楚衿用劝张妃的那一套说辞同也劝了张太后,可张太后却无谓笑笑,道:“他能奈哀家如何?”
“太后,他并非是您和嫔妾熟知的那个皇上。他是个疯子,您不能确保他被逼急了会做出何事来!”
楚衿相劝已经于事无补,张太后的信三日前送出宫去,如今多半已经到了张习远的手中。
张习远怕是已经开始调兵遣将了,开弓何来回头箭?
“太后,即便要打,您和张妃姐姐也得尽快离宫去,未免祸连自身,您......”
张太后拍了拍楚衿的肩头,摇头浅笑,“哀家不走。哀家是大昭的太后,生死与大昭为共。况且哀家若是和潇潇一并走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惹他怀疑?你去和潇潇说一声,让她收拾东西,早些离宫吧。哀家知道,潇潇喜欢玄玢,是哀家一己执念耽误了那两个年轻人。离了宫,玄玢可操周城兵力驰援习远,她们一对璧人,也可无忧无虑的相好在一处。”
不知怎地,楚衿胸口似被巨石崩压住了一样,憋闷的直欲落泪。
面前这个色厉内荏的女人,终究还是有着一颗柔软到极致的心。
此时此刻,却还想着替自己的侄女成全。
然而她,也不止是替张妃做了周全打算。
“还有你。”张太后笑看楚衿,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对她说道:“带着宇儿,和潇潇一并离宫去吧。若事成,哀家欢迎你们回来。若事败......”她顿一顿,自嘲道:“逢年过节,孙儿总也惦记着她皇嫲嫲,会给她皇嫲嫲烧......”
后面的话不吉利,楚衿拦着张太后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这日楚衿带着栾宇离了仙寿宫,便往昭纯宫去寻了张妃。
一切事由青竹已经安排妥当。
玄珏终日不见栾宇,更莫提张妃了。
她二人离宫去,可谓是叶片落于水面,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可若自己一同走了,只怕第二日帝苑城就该变了天。
离宫的马车因有张太后的手令在无人敢拦,护送张妃离宫的是三福和两名从前得楚衿相救的侍卫,都是信得过之人。
一路上张妃与楚衿念叨着终于离开这鬼地方了,又憧憬着往后的生活如何如何,栾宇从未离过帝苑城也兴奋坏了,扒着马车的轿帘,瞅着外头什么都觉得新鲜。
后来行出了十里地,张妃打了哈欠,道:“昨夜里没睡好现下倒是困了。我先睡一会儿,到了休息的地方衿儿叫醒我。我好久都没吃过宫外的美食了,这次一定要吃个够本!”
此刻在楚衿怀中的栾宇已经睡着了,楚衿笑着,用极轻缓的动作点了点头,以示对张妃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