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重身份,都曾汲汲营营,包括骤雨生在内,也曾登上一处小国的宝座顶峰。
激散的气流,来源自黑暗,是夜重生激怒之一掌。
天狐妖僧持杖左手向前抗衡,佛珠萤石当啷碰撞将四周染成惨绿。漆黑与惨绿互相交织,象征带有三分弄险的功力与水银之体中的异邪之力真正拼强撞击,一缕锋利彻底收敛无形,取而代之是妖僧羽织掀飞,莹绿妖光如花绽放的毒!
“听过,狐之哀鸣么?”
狐死首丘,是一种即兴之毒,融合水银残余,已被下在吹雪刀锋之上。听说不择手段,似也是人之最初本质。生存也好,争强也罢,人,为何要有道德呢?
被约束的自我,其实是为了别人安全。
似是而非的白狐刀法,在锡杖的之音下,再度撞击夜重生。毒却对异邪水银之体产生不了作用,施毒的手法只会让人确定,曾经他会用毒。
说好要化身,便绝不显露真正擅长的武学来历。
刀法再运,左手功体再催,天狐妖僧冷眼瞥见后方利爪破空而来,遂一脚踢中四周悬浮的座椅碎块,借力撞向前方。但白狐一刀毫无威力,穿透水银之躯伤不了对方分毫,反倒是手掌相交处带有腐蚀的至毒内力,让夜重生心生疑窦。
骤单锋以斜风细雨而闻名。
轻飘飘的剑法,为何能与横尸千里的魔单锋一度齐名?
以入药的手法来改造、制作兵器,是铸天手粗制滥造下得以名列铸界的原因,一身凌驾百毒之上的功体,方能杀人于无形。不需要展现剑技,不需要隐藏过往,何不放纵?
毒,意味着死亡。
有多少暗藏的反派喜欢这个词?水银之体,根本也是一种金属之毒。当夜重生感觉几丝不对时,功体已被消耗了许多。
天狐妖僧的内劲再无收敛之下,能消磨世间绝大多数的剧毒!
“哼。”异邪之首立即抉择不再缠斗,以气旋功体相贴的手掌一方突然化为不再着力的水银。
利爪已再度穿透肩头狐尾,在风中肆意挥洒血痕。
“蚀夜无踪!”
白芒闪动,同一时间,夜重生水银寄体而来,沿途向上,穿心夺命。
天狐妖僧陡然全身卸力,腰曲而柔韧,几已人体极限之动作。穿肩而过的利爪则被卡在肩胛骨骼之间,奉夜之能一时之间无法挣脱。
而此时蚀夜一掌已至。
避开要害的妖僧并未承受掌力。反倒是闯入两人战斗之中,被精心制造出兵器奉夜之能重创于夜重生惊怒一掌之下,
“你——”
诡谲单锋者用刀,似总有三分不尽之处,便闻一声飘忽无定,“死亡,将引汝沉坠迷梦。”反手一刀,甚至无甚用力。
妖僧已削断夜重生本该最强的依仗、邪首之骄傲、那无情无绪人形兵器之喉咙。
此时之前两重气劲,水银与首丘之毒之间放纵之冲击并未瓦解。
奉夜之能单薄的身躯麻木站立,褐而干枯的发丝随着风停平息缓缓覆盖在面目上,用最后一丝力气无情闭眼,是造物来到人间的最后一段路程。
并非死于割喉,仍旧是毒。
首丘之毒融合之前夜重生体内一丝水银特性。
由吹雪一刀渡入,断造物之生机。
亲眼目睹奉夜之能的死去,哪怕心知此时便是克星邪刀再临,也奈何不了自己融合升级后的水银之体,面对似若疯狂却又冷静的东瀛妖僧,夜重生脊梁发冷。
这种胆寒的感觉在数次逃离死亡之后,夜重生已很久不曾体会。
当机立断,撒手抽身,异邪之首立时要走。一刀斩断生机之后,妖僧却像是暂时餐足般,从肩头血淋淋抽出半截奉夜之爪,锡杖驻地,仰首不动。
四周黑雾褪色。是笼罩异邪之地的术法,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