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鼎失窃、鬼梁兵府血案、公开亭发现大量枯尸。三件事接连发生,并且事前毫无征兆,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有人布置。
除了昊天鼎失窃与异度魔界有关,其余两件事的核心人物无疑是武林新面孔“天狐妖僧”。
抓住这根线头,就能串联起整个事件的一部分,也许还能关联起另外一部分——比如翳流、神器与魔界。
尘六梦紧急向外传递讯息。
这个消息传递到杜芳霖这边的时候,他刚刚绕过了鬼梁兵府,通过对附近地气的观测与对比,确定了前人藏宝的位置……已知一处悬崖,崖壁有洞,洞内藏骨,再通过操控附近飞禽走兽询问可疑地点,拨开洞口的枯藤之后,最终找到了一笔千秋卧龙行留下传承的地方。
伏龙壁“咔嚓咔嚓”仍在掉渣渣,随着来人的接近,越发掉得厉害。
这本来应该是属于圆儿的机缘。
但是圆儿还在闭关消化留招,而且他也不太喜欢自己看中的弟子再被别人打下烙印。
黑漆漆的山洞除了偶尔哔嚓哔嚓的声音之外,就只剩尘埃灰尘里堆积的各种骷髅头。卧龙行所留下的观颅秘诀大概只有在这里才能学得会,不过这里还有另一本秘笈“怒源心流”。
在杜芳霖做出决定,拿起秘笈的时候,山洞最里面塌得更厉害了。
他眉头微微动了动,心想有这般夸张,别是里面住了一窝蝙蝠吧。预言是不可能相信预言的,这辈子都有记忆在手,他都不可能相信任何预言的。人还是要做一名踏踏实实的学者,研究研究武功与术法,要一直相信科学。
有已经死掉的前车之鉴在,反正人是完全不可能走进去看一看塌掉的伏龙壁上到底留下过什么,随风而散随风而散吧!
然后影子一动,尘六梦的急讯便传了过来。
在鬼梁兵府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和大山雀搏斗的邪灵成功地跟丢了目标素还真。
杜芳霖站在山洞里沉思了一会儿人生。他慢慢地翻开手中怒源心流秘笈,一页页记在脑海里,打算带回去照样交给徒孙圆。
接着看了看四周环境,根据被压扁的枯藤痕迹飞身下到崖底,确定滚下去的荧光球目前的位置,然后他引动光线绘制一副路观图,压至扇中幻化的青鸟脑海,放飞小鸟,去寻鬼梁兵府中的言倾城……
能看到未来关键的言倾城其实聪慧而敏锐,应该不会放弃青鸟所传递的线索。
这即将成亲的小夫妻二人,只要有一人能到达此地,学会洞中收藏的观颅秘诀,就能辨认日后鬼梁兵府来往之人中是否有人包藏祸心,足够避开一些人为制造的悲剧。
顺便,如果有机会的话,再让鬼梁飞宇了解一下自己的真实身世?
最后犹豫了一下,杜芳霖还是在无所球之下压住了那本怒源心流,算是给过去的一笔千秋卧龙行留下几分传承。于是头顶上一直震动的伏龙壁总算消停了几分,他折扇一动,又挑了挑眉。
这之后,才由青鸟传讯,急飞山外,去寻一位牵着魔狼蕾梦娜在中原四处遛弯的人。
一炷香后,戴着赤红凤鸟面具的人接连收到两份书信,一封是幻化桃花而来,讲述了一件即将发生的麻烦事;一封是由编辑部手下采风送回,记载了主编骤雨生此时的行踪。
“刺激的麻烦……”出身杂志社的凤主看完之后,从受符文压制而暂时屈服的魔狼背上一跃往下,略作思考,往附近的集镇走去。
在这个时候,叶小钗已经根据线索,顺着天狐妖僧曾经走过的路线,一路追寻到了夜摩市。
残破废墟中留下的东瀛忍者的痕迹,仿佛叙说着妖僧的真实来历。叶小钗本已察觉了招提僧留下的一缕佛气,但突然之间又有消息传来,公开亭再现妖僧之人影!
秦假仙已带着三口组火速前往缉凶,叶小钗放弃夜摩市,同往公开亭。
第一个找到天狐妖僧的,却是怒气冲冲的脑还颠。
“杀人凶手,束手就擒!”
下巴朝上,双眼往下,向来恣意唯心的脑还颠一踏步逼杀而来,一抬手就是一招“惊破一气”,猛然击向公开亭。
公开亭顶部上方,正独坐一人。
这人腰间有刀,身披羽织,戴着并无花纹的银色面具,劣质僧侣锡杖崭新崭新地放在手边,远远看去像极了曾祸害鬼梁兵府的天狐妖僧。这面具男子白发束起高马尾,羽织下方同样是一身点缀有褐色皮毛的白披风,行为举止稍显洒脱随意,此时轻微一斜刀鞘,一道流光斩断来袭掌劲。
风由两边吹散余劲,面具男子毫发无损。
“喔,趣味的人?”头壳倒长,下雨天当真不会有水呛到喉咙吗?
“应当由笔记录下来。”
身披羽织的男子一跃往下,反手抽刀,突然停步,微微偏向后方:
“朋友,偷袭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羽织飞扬,在其正后方无声无息一道火光。火光散去后,出现一名全身红彤彤如火焰燃烧一般的红发剑者!此人红眉如漩面容俊美,看着仿佛与名闻天下的素某人有着几分相似。业火红莲背对天狐妖僧而立,同样微微偏头,无情无绪眼眸微沉,抬手伸身后赤红的业火长剑。
突然又有一阵风从前方吹来。
叶小钗沉稳缓慢踏步,身着蓝衣背负刀剑,白发披肩一道刀疤贯穿右脸,在天狐妖僧身前三尺处停住,骤然刀剑齐齐出鞘笔直入土!
前有刀狂剑痴,后有业火红莲。
左有秦假仙三口组,右边拂尘奇人脑还颠!
“原来是你。吾尽量留手。”戴着银制面具的刀客伫立其中,声音仍旧是三分散漫,一丝凝神:“有趣,要小心喔——”
……公开亭外,还在远处。
一道黑影在树下逆风而动,顷刻已至百里之外。
接着大山雀扑棱棱惊慌逃走飞窜上树梢。
白狐裘自树影中出没,刚刚好停留在杜芳霖身前。尘六梦声音低沉懊恼:“骤雨生?”邪灵口吐三个字,点出公开亭正在发生着什么。
一人独斗素叶两者,若还能收手,未免太过托大!
“人在炎山。”杜芳霖折扇一合,“那不是他。”打铁的往炎山而去,已走了很远,追是追不回来的。
尘六梦一怔沉默,接着神情一寒:“那是——”被丢去公开亭的诱饵吗?
大山雀吱吱喳喳又飞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