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会陪他去春川的,希望您能尽全力救治我的弟弟。”朴海仁的病发作得非常突然,以至于朴海瑛到现在都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因为肝脏已经衰竭得厉害,肾脏也维持不了多久,所以根本来不及转到外面的医院去了,而在半岛内根本找不出比梁葆光更强的内科专家,所以她除了给予信任没有任何办法。
“我对待每一个病人都是尽全力的。”梁葆光本人也不否认,他的身上确实有许多为人诟病的地方,但西奈山医院每年都能收到几十封投诉信却依然让他负责诊断部门,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在自己专业领域里足够认真负责,“现在你先去服务区里买点东西吃吧,这种状态真的不能开车上路。”
朴海瑛前脚刚离开吸烟区去吃饭,朴永义后脚就出现在了梁葆光眼前,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一直躲在暗中观察,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从盒子里抖出一支烟,向面前的男人递了过去,“跑来吸烟区,是想抽一支吗?”
“不用了。”朴永义摇摇手拒绝了梁葆光的好意,虽然他以前是个老烟枪,可现在却全然没有半点想抽烟的**,“变成植物人,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戒了烟却没有产生任何禁断反应。”
“不想抽烟,那特意跑过来就是想要找人聊聊了。”梁葆光了然地点头。
“我所能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那场大火”在梁葆光的身边坐下后,朴永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是个秋夕的晚上,我们一家人吃过晚饭后看了一会电视节目,我妻子便回房间休息去了,她嫌外面太吵所以睡前吃了点安眠药,火灾发生的时候我只能先把海仁救了出去,再回去找她的时候……”
韩国人过秋夕也是要打铁花的,大人们固然会做足安全措施还特意挑选空旷的场地,但小孩子模仿的时候却从来不会考虑这些,那天晚上就是两个熊孩子乱甩烟火学打铁花,才点燃了朴永义一家的房子。因为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朴永义那天喝了不少米酒,所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最终只救出了自己的儿子而没能救出妻子。
梁葆光做医生的这些年里,已经看淡了人间的生死,脸上的表情依然很平静,而且除了表示遗憾外他也没有其他能做的了,“朴先生节哀顺变,这并不是你的错。”
“不,就是我的错,我是一个丈夫也是一个父亲,保护家人的安全是我的职责。”朴永义痛苦地将脸埋在手中,炎炎夏日也无法消融他身上的阴暗的愁苦气息,“就算留在你那儿又能怎样呢,我已经感受过一次只能看着至亲死去却无能为力的痛苦了,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海仁离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