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淡淡地笑了笑:“大块头,记住任何人问你,都不要说自己来过淮阳,切记。”
龙老大一拍大腿,沉声回道:“离开这里,咱们三人就是路人。”
“说得好,你我从此是路人!”张良自然明白自博浪沙一事之后,谁都可能是三人的仇人。
仓海君一惊,他没料到张良如此警惕,已经将以后的退路都想得清清楚楚。
心道如此也好,且不管事成与否,至少以后没有人会将会因为某些事,而怀疑到自己的头上来。
淮阳离博浪沙还有一百多里地,任怎么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
况且,他明日也决定要离开淮阳远走北方,天高地远,去寻找新的出路了。
想到这里,仓海君淡淡地说道:“如此,我们今天要喝一碗酒了,希望我们三兄弟今日分别,还有重逢的一日。”
张良闻言大喊一声道:“伙计,打一壶酒来!”
龙老大哈哈一笑,看着两人说道:“天高任鸟飞,我们自然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仓海君看着两人说道:“长路漫漫且自珍惜,打不过别人,赶紧跑路,不丢人!”
张良一愣,心道自己虽然聚气但终究还是差了一些,这打不过就跑,倒是一个好办法。
于是哈哈一笑,拍着龙老大的肩膀说:“记住,打不过别人赶紧跑,没有人会怪你。”
这一日,三人喝了两壶酒,吃了十斤牛肉才罢手。
站在街边,仓海君看着坐上马车离去的两人,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喃喃自语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
马车一路往前,走走停停花了三天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博浪沙。
两人没有进城,而是在远远的官道上便下了车,打发轩夫回了淮阳,说是要趁着春色正好,踏春行。
两人往前行走了一会,最后在山离官道不远处的山坡上找了一处山洞过夜。
生了一堆火,龙老大开始烧水煮饭。
吃的东西两人早在路上就准备了两大包,为的就是在此等候最后一刻的到来。
张良看着熊熊燃烧的火苗,静静地说道:“大块头,到时候我在后面等你发出信号,我就放一把火……”
龙老大哈哈一笑:“不怕,这么重的铁锤飞出去,就是房子都要塌一半,更不要说只是一辆马车了。”
张良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记住我的话,成败在此一击,出手之后你便立刻逃离,有多远跑多远,往荒野里跑。”
龙老大往锅里扔了一大肉,一边擦手一边说道:“我想要跑,没有人能挡得住我。”
张良叹了一口气:“我只能在路边放一把火,你趁乱逃命,算是我张良欠你一命,来生再还你了。”
龙老大正往火堆里添柴,听到这话也不禁苦笑起来:“这事不怨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这是我俩的命,得认。”
张良一听乐了,哈哈笑道:“你也别怕,我师傅告诉我,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保你能活着离开……”
这事张良没有告诉夫子,也没有跟李修元说。
但是那个没名分的师傅他却不能不说,谁知老人掐指一算,将事情的大致安排告诉了张良,并一再交代他,不许贪心。
破釜沉舟,两人只有一次机会,动工之后便得赶紧趁乱各自逃命。
龙老大一边搅动锅里的肉,一边笑道:“管他呢,今天先吃酒喝肉,明天我们再去路边准备。”
张良拿出一壶酒,又取了两个碗往里倒。
想了想说道:“算算日子,不出三天就该到这里了。”
……
两人来到博浪沙的第二天,天气很好。
两人在官道的路边忙了整整一天,就跟将要春耕的老农一样,将地里的秸秆都搬到官道的两边堆着。
只等过些日子一把火烧了,便开始翻地播种。
第三天,阴天。
两人继续沿着路边忙活,直到路过的秸秆都堆了两里路,天色已经漆黑,这才回到了山洞里歇息。
张良看着生烧煮饭的龙老大说道:“不是明天,还是后天。”
龙老大点了点头,静静地说道:“我们做了这么多的准备,老天应该可怜一下,帮帮忙吧?”
张良一愣,随后哈哈笑道:“天若有情,便来一阵大风好了!”
在他看来,生死一刻,刮一场大风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毕竟风助火势,两人才有更多的逃生机会。
龙老大一拍大腿,哈哈笑了起来:“你既然能遇上一个神仙一样的师傅,他自然能算到这几天要起风了。”
张良点了点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南风吹啊吹,替我将那堆火烧得更猛一些吧!”
不知怎的,张良突然想到了后城四十七号的李修元和小黑两人。
在他看来,自己这回若是能活着回去,接下来无论是自己的修为,还是剑法,都得跟李修元好生修行。
因为他有一个不简单而又神秘的师傅。
而师傅说,四十七号的掌柜比他更加神秘,或许自己的机缘就要李修元的身上。
夫子教他三人行必有我师。
在张良看来,老人、夫子、李修元都是自己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