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和商郁四目相对,手指爬上他的眼睑轻抚,“我什么时候骗过你?”</p>
就算听到了明岱兰说的那些话,不论真假,她的天平还是会向他倾斜。</p>
好与坏,从来不是她衡量商郁的标准。</p>
……</p>
不多时,黎俏调暗了水晶灯的亮度,又升起了窗帘,一室昏黄,平添几分暖意。</p>
桌上的茶已经凉了,商郁仰靠着椅背,臂弯紧紧把黎俏锁在怀里,他在平复心情,她在悄悄发短信。</p>
另一边,萧夫人的车子离开后,贺琛带着望月和追风从地下酒廊走了出来。</p>
公馆各处的保镖也陆续恢复了工作。</p>
楼梯拐角,贺琛瞧见客厅里的一幕,顿时一言难尽地看向了望月。</p>
他单手掐腰,捏了捏眉心,压低声线问道:“黎俏怎么回来的?”</p>
望月指了指手机屏幕,讪笑两声,“琛哥,我不知道啊,黎小姐的定位……明明还在边境。”</p>
他也想知道黎小姐是怎么回来的。</p>
而且……落雨的定位一直和黎小姐的重叠着,她们本该在一起才对。</p>
贺琛扫他一眼,嫌弃地摆手,“行了,还看不出来么,你们四个加一起都玩不过她。”</p>
这个世界上只有黎俏不想做的事,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p>
一旁的追风表示不服,但又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p>
……</p>
客厅,商郁缓缓睁开双眸,眼底复杂的情绪已经消失殆尽,他掌心摸着黎俏的后脑,沉声开腔,“有什么想问的?”</p>
黎俏从他怀里抬头,直视着他的眉眼,以陈述的语气说道:“那个孩子,和你无关。”</p>
就算萧夫人口口声声指责商郁弄死了他的弟弟,她仍旧不相信。</p>
商郁再残忍,也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p>
没有理由,更没有道理。</p>
比如他对商陆虽然严厉苛责,可关心和照顾一点都不少。</p>
然而,商郁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黎俏颇为震诧。</p>
“与我有关。”男人松开她的肩膀,俯身从桌上拿起烟盒,沉吟了许久,才说出了当年的事实。</p>
十一年前的夏天,商郁遭人伏击受伤,怀孕六个月的萧夫人得知消息,特意从英帝飞回了帕玛探望。</p>
那是她和柴尔曼公爵的第二个孩子,虽然已经四十岁的高龄,但萧夫人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出行又有多名公爵府的骑士队跟随,安全无虞。</p>
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即便恨,也事出有因。</p>
在那场变故之前,萧夫人虽二嫁公爵府,对商郁和商陆依然关怀备至。</p>
父母离异,并不会影响她爱护自己的孩子。</p>
可就是那一次她回去探望商郁,因为一碗‘保胎药’,她被迫终止妊娠,继而引发大出血,不但摘除了子宫,还险些死在老宅。</p>
萧夫人口中几个月的孩子,确切来讲,是六个月的胎儿。</p>
那一夜的帕玛老宅,兵荒马乱。</p>
萧夫人醒后更是悲痛欲绝。</p>
因为——</p>
“那碗保胎药,确实是我给她的。”</p>
商郁紧绷的声线一字一顿,重新掀开那一段弥漫着血色的过往,连呼吸都是沉重的。</p>
黎俏想过无数种可能,但他所言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不属于她所猜想的任何一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