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端王爷之女,周若弗,哥哥唤我若弗便是,”若弗见他一个劲儿冲着自己傻笑,于是先一步自报家门。
“叶某乃右相独子,三皇子伴读,见过小姐,”叶添嘿嘿一笑,嘴角那酒窝更深,像藏了一坛子的酒,他道:“其实在下先前见过小姐一面。”
王爷之女凡是未封翁主县主的都称小姐。
头回来京城,怎会见过他?
若弗微讶,不禁上下打量起这人,怎么看也没想起来自己是在何处见过,最后只能微微一笑以解尴尬。
而还立在第三排的凤漓已被他们打趣得羞红了脸,低头不言语,可待甜蜜蜜抬起头来时,却见叶添同若弗谈得热络,而若弗脸上笑开了花儿。
“敬之哥哥!”凤漓拧眉大喝一声,惊得在场的皇子忽的噤了声,都望向叶添。
叶添无奈回过头去,叹了口气问:“公主又有何赐教?”
“本公主……”凤漓紧咬下唇,恨恨望向若弗,大拇指与食指纠缠着打起了架。
若平常她早便大喊一声:“本公主不许你同她说话,”可今儿碍着有众位皇兄在,且又不想让叶添以为她是那飞扬跋扈之人,她只得吞炭火似的将那些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都吞下去,转而道:“孟先生就要过来了,我得为若弗妹妹安排好座位,你们别妨碍妹妹!”说罢上前,不由分说拉起若弗的手肘便往西侧走,而她手下暗暗使劲儿,掐得若弗手臂生疼。
“姐姐这是要做什么?”若弗被凤漓一气儿拉到槅扇西侧第二排的位子上。
若弗到底比凤漓小了两岁,使出浑身劲儿才甩脱了她,可劲儿太大,身子退后两步险些撞着桌角,幸而一手撑住了桌面才没倒下去。
凤漓气得狠了,私下里的跋扈态度一点儿不藏着掖着,她恨声道:“本公主就不该听母后的话带你来这儿。”
幸而东侧皇子们正谈天,说笑声盖过凤漓的吵闹。
若弗一怔,道:“原来是因皇后娘娘逼你你才过来接我的!”
“不然呢?难不成你以为我要向你低头,你这个王爷侧妃生的,我还得来奉承着你不成?”凤漓长袖一甩坐在对面梨花木雕花椅上,随意翻着案上书本,讽刺道:“平日里你在家也不知学些什么,学装娇弄俏的勾引人么?”
若弗将方才挣扎间扑到胸前的长发往后一甩,冷声道:“姐姐可是公主,如此粗俗的言语还是趁早别说了!”
“粗俗?”凤漓倏地站起身,扬起手,眼看就要跳过来扇耳刮子了。
忽而,东侧皇子们的说笑声骤然消失,七录斋内落针可闻。
若弗竖起耳朵细听,似有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门口往这儿过来了。
她再看向凤漓时,便见她已解下披风,拉了玫瑰椅端端坐好,低头整理好方才翻乱了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