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得罪,神木妖域妖主麾下六族之间的矛盾,传了几百代从来没有消停过。”球球无可奈何,沉着一张脸没有了往日那般活泼俏皮,“再加上妖主不知去了哪里每天连影子也看不到,六族之间权力出现倾斜,冲突便更加频繁。
“妖主还活着?不是被封印了吗?”
“那是上一代妖主,被封印之后妖主之位就换人了。”
“你可见过这一任妖主?”
“没有,像我们这种小妖,连六族族长都没有见过,更不用说什么妖主。”
我倒是弄明白了一件事,神木妖域的妖主统领六个妖族,如今妖主每日不见踪影,有几个妖族便借势而起,去祸害别的妖族去了。
如同六个孩子放在家里,在大人不在的时候,大的去欺负小的,抢点小食什么的。
我垂了眼,安慰它道:“再等几日地北伯与七泽回来了,我让他们看看云衣,说不定地北伯有什么法子,能让云衣好的快些。”
却未料球球突然呛了水,连声制止我道:“不可不可,阿鲤,万万不可,就连云衣来过灵渚门的事千万不要让那位三长老知道!”
“怕什么,地北伯不会吃了你,上次只是吓唬吓唬你而已。”我揉揉它的头,却见它一脸为难,道:“不,阿鲤,云衣不让我说……”
“为什么?”
“我现在没有办法告诉你,等云衣醒了,你可以自己问它……”
我看着它欲言又止纠结万分,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然强人所难终归是坏事,我便揉了揉它的脑袋,将它拎过来就着水搓了一把,洗干净了放在一旁的石头上。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但是一直在东阁里待下去迟早会被地北伯发现。”
“那……我要怎么办才好……”
球球思索片刻,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一个办法。
“猎妖的时候,阿鲤找借口跟着弟子们,把我们带出去。”
“你就不怕被发现了?不是说妖都有妖气……”
球球愣了愣,道:“阿鲤,你哪里听来的这种江湖说法?”
“绘本上都这么说,什么道士收妖,只闻到一股妖气……”
“那我问你,有人说过妖气是香的还是臭的吗?”
我被球球反问得哑口无言。
“我输了。”我对着球球一拱手,“请龙哥赐教。”
“你先答应我。”
“好,我带你出去。”
“呜……阿鲤……好阿鲤……”它又“哇!”一声哭开了,哭得稀里哗啦满脸鼻涕眼泪。
“你……你先别哭,”我被它哭得不知所措,“算……算你在水晶洞里……救我的。”
突然间,它的哭声戛然而止。
“绘本中所传灵修者可以根据妖气辨别妖物,只不过是一种彰显仙门能力,让信者安心的手段。”
“真正辨别妖物,不是以我们的外貌气味做判断,而是通过我们使用妖力的痕迹,来判断哪些是妖。想化人的兽妖没有人的形体,就要用妖力化一个人形出来,灵修者所见,便能一眼看穿。”
“如同断案,寻其蛛丝马迹,方可寻得妖踪。仙门迭出,但我们妖数百年来一直兴盛,不是没有原因。要是谁都能看出妖是妖,我们妖不早就灭绝了。”
好像很有道理。
妖气一说,可能是旁人见灵修的仙家们一眼将妖物看穿,不得其解,便编出“妖气”,一传十十传百,为众人所知。
我转头,却见它早就将目光移开,直愣愣地盯着我的后背,道:“阿鲤,你背上这个,是什么?”
“你是说我的这块胎记?”我反手够了够我背上的一块红斑,一寸长如裂口,表皮鲜红如血,“是不是很像伤疤?”
“我还以为你被谁捅了一刀。”球球仔细端详了我背上的胎记。
“不仅背上有,我肚子上也有,就像是从背后捅进去,又从前面穿出来。”我比划了一下,突然觉得这样做一定会很疼,不禁打了个哆嗦。
“看着好疼。”球球整张脸皱成了一个苦瓜。
“你说,我这个胎记是不是想告诉我,我的前世身怀绝世秘籍,被江湖能人异士追杀,走投无路,最后英勇就义,含恨自杀。”我的天马行空,换来球球看傻子一般的目光。
“它最多想告诉你,你是被人捅死的。”
“也是。”我试了一下用刀捅入自己的后背,好像真的做不到自杀留下这样的伤疤,便悻悻然道:“我一定要找杀我的那个人报仇。”
“别,万一你是个无恶不作的痞子,杀你的人是身怀绝世秘籍的侠士,你岂不是乱杀无辜了。”
好像……也有道理。
算了,这仇不报了。
我泡在温泉池子里洗衣服,球球在一旁个给我讲它和云衣小时候的事,什么遇见老虎躲山蛇,什么误食草药拉肚子,一套又一套,编成画本有三四卷之多。
“你跟你的青梅竹马倒是处得很好。”我点头啧啧称赞了一番。
球球本想也点头称是,却一愣对我道:“阿鲤,你是不是对云衣有什么误会?”
“怎?”
“云衣是一只公狐狸,不是母狐狸。”
突然间,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