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久璘有两名近身的大丫环,名为珍儿珠儿,只比桑久璘大两三岁,从小照顾桑久璘与他一同长大,一同读书习武,身手却比桑久璘好得多,也是家中知道他是女孩的人。这么亲近的关系,想瞒也瞒不住的。
除了珍、珠,院子里还有不少洒扫看守的女婢,大都会些粗浅功夫,负责干些粗活,内室是不准进的。
其中又有杏、雨二人更得桑久璘偏爱,这杏儿雨儿原是楼中清倌,只肯卖艺,宁死不愿接客,便被桑久璘救下。
因容貌出众,平时又能看她们弹琴跳舞,桑久璘便更亲近她们些。
也因她们不会武,端茶倒水守门传话一般交给她们做。
桑久璘再回房间,便见杏儿端着托盘放到桌上,取出茶壶并杯,以及一小碟蜜饯,唤道:“公子,先用杯茶吧。”
距午饭已过了大半个时辰,桑久璘没喝一口水,又说了那么多话,还真有些渴了,坐到桌边,举杯。
“这是公子刚才回来时泡的,已经不烫了。”杏儿说。
“真贴心。”桑久璘先一口喝尽杯中茶水,解了渴,便放下杯子让杏儿续茶,顺手拈了颗蜜饯含进口中,才又端起续了七八分满的茶杯,品起茶来。
慢慢喝了半杯,“还是你泡的茶好喝。”又拈了颗蜜饯,起了身,“蜜饯你们分了吧。”
“公子是要午睡吗?杏儿去唤珠儿姐姐来。”
“珠儿不在侧房?”桑久璘问了句,“倒是不睡,我要出门骑马,你叫珠儿回来给我找件骑装。”
杏儿回话:“回公子的话,前院送了些布匹来,珠儿姐姐并珍儿姐姐带人去了绣房,商量给公子还有我们添些新衣服。”
桑久璘点点头,“那就不必叫她了,我自己找找就行。”
“是,公子。”
缀玉轩有两进,进正院便要穿过正厅,里面有个院子,只有寥寥几棵树。
桑久璘平日就是在这儿练武,不过他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三五天才练上一回,因此地上石板还是平整好看,却总是冒出些杂草,丫环们倒清的勤,只能看到点点绿痕。
院子里有个黑衣女子,在骄阳下站得笔挺,黑黑瘦瘦年纪大约三十出头,是桑久璘的乳母,纪纤,桑久璘幼时便是在纪娘看护下长大的。
纪娘在缀玉轩,基本不管事,平日看着桑久璘内室的门,不许他人闯入,论武功自是比珍、珠强上几筹。
“纪娘…”桑久璘很是无奈,无论阴晴雨雪,从早卯时到晚上戌时,除了用餐会离开两刻,纪纤便在院子里站着。
除了大年三十,初一,只有大雪暴风之类糟糕的天气,才会到廊下避避,可惜荆琼气候温和,糟糕的天气一年还不到十天。
“你还我白白嫩嫩的纪娘。”桑久璘被纪纤照顾到四五岁,依稀还记得当初那个白皙清秀的纪纤。
纪纤同样无奈一笑,“纪娘是在练功。”
“我知道,看门,顺带练功。”桑久璘吐槽一句,“廊边树下不都能练功吗?非把自己弄得不漂亮了。”
“这样效果好。”一成不变的应对语句,纪纤问,“今天怎么回来得有些晚?”
“去了趟文华苑和二哥那。”桑久璘答。
“你又惹什么祸了?”纪纤问。
“才没有。”桑久璘倒是有几分自豪,“我把能闯的祸都闯了,一般的小事哪算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