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未济正欲探掌乘胜结果那僧性命,迦叶摩腾赶忙闪至近前,当下蓄足功力,挺身硬受了对方一掌。便在这当儿,两大星宿高人脚下沙尘大起,四下里更是如兴虎啸龙吟,蒙未济掌运紫气,迦叶摩腾身罩佛光,而双方的紫气佛光愈发炽盛,显是均在源源不竭地强灌劲力。
左近诸人忽闻此等惊天轰鸣,又觉光炽耀眼,均自不约而同地停手罢斗。其实如在平素,迦叶摩腾不必运功,自可抵受刀剑疾斩,不过他已瞧出蒙未济本领通神,方才不敢心存半分大意。恰是这个缘故,那僧虽未出手相攻,却也不致有甚挂碍。
姚蓁蓁抬手遮住炽盛光芒,接着出言说和道:“爹爹早已猜度出蒙师伯不会害我娘亲,您倒不如收手回来,这样还能帮着寻出来是谁害我娘亲的。”程鸿渐深以为然,随之颔首道:“蒙师伯快回来吧。”
朱离灭赶忙打个哈哈,粗声大气地道:“那娘们儿又不是国师的媳妇······”话音未落,蒙未济忽而收掌退开,当下运劲虚拍,便朝朱离灭大耳刮子扇将过去了。那朱离灭跟对方相距十数丈远,却被拂得腮帮生疼,不由既怒且惧。
蒙未济轻哼一声,随后漫不经心地道:“你这厮算甚鸟人,如何敢口出秽言,轻侮家师爱女······”言下甚是孤傲,直教朱离灭气不敢出,转而瞧向渐蓁道:“你们两个小娃娃不必多言,当初洵美既只喜姚素封那个狡狯之辈,倒是要她指望姚素封来报仇雪恨哪,本国师又凭甚回去······”
便在这当儿,迦叶摩腾径朝蒙未济施以僧礼,语重心长地道:“蒙施主还是极为爱慕那位女子的,只不过是怨怼她心有所属,方才要说些恼人的言语······”话到后来,不由唏嘘一声,随后续道:“可那女子并无错处,更何况逝者已矣,你又如此怀揣执念,便会得以释然了吗······”
蒙未济虽觉怅然,却又不置可否,当下只是说道:“你这厮倒甚善言语,不过本国师位高权重,岂是你能品头论足的。”
迦叶摩腾口呼佛号,复又说道:“那些权位职司只不过皆是虚妄罢了,纵然施主现下得势,又岂可保此生不会空忙,再说贫僧如若隐而不语,施主便会觉得安乐吗?”
蒙未济追思过往,惟觉有苦有甜,既喜且悲,如此这般隔得须臾,方才说道:“本国师如今坐拥功名富贵,总好过当初在帮中不得伸展大志,更连想要的女子都娶不到。”迦叶摩腾反问道:“莫非施主现下便可娶到了?”蒙未济怅然未语,迦叶摩腾继续问道:“施主如今虽据功名,却有何人为你欢喜,每当午夜梦回,你便不会孤寂吗?”蒙未济悻悻低斥道:“本国师过得好不好,跟你这贼秃有甚干系?”
竺法兰登感愤懑难平,随即呼喝道:“我师兄好心相劝,你这厮莫要不识好歹。”迦叶摩腾轻叹一声,依旧慢条斯理地道:“我这师弟性情急躁,贫僧代他向蒙施主赔礼了。”说罢,便朝那人施以僧礼。
蒙未济观瞧那僧如此相待,委实大出意料,但瞧他轻挥袍袖,便即侧过身形,转而昂首合目,犹似甚为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