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轩登感恍然,随后说道:“有关成帝遗嗣之事,我先前仅听过些只言片语。听闻王莽篡汉那年,长安街头有一少年自称是孝成皇帝遗嗣,看来那少年便该是刘子了。”段峰点了点头,道:“殿下知晓此事后,便趁咱不备跑到府衙门前,向行人吐露了自己身份,王莽那老贼将他抓进了天牢,要以假冒皇子的罪名秘密斩首。”易巧倩道:“你先前还提自己当过右翊卫中郎将,正好领兵劫了大牢呀。”
段峰双眉紧锁,怅然说道:“咱那时才被提拔了没几日,手底下的兵士不听使唤。后来咱将此事禀报太皇太后,她得知有个孙子后,便求咱定要将殿下救出。”易巧倩道:“她既是堂堂太皇太后,发下话来便是了,竟还要来为难你。”段峰叹道:“那时候王莽大权独揽,太皇太后也没法子。”
程鸿渐心头一紧,随即接过话头,道:“那段大叔怎么将人救出的?”段峰道:“多亏了咱效命朝廷之前,曾在轩辕派磕头拜师,本派在分坛的弟子又甚是仗义。他们在王莽篡位登基那日,跟咱劫夺大牢,救出了皇子殿下,后来又得掌门护佑,方才安生下来。”话到此节,忽而忆起那些轩辕弟子,复又痛饮一碗烈酒,续道:“只可惜了陪我劫法场的那帮弟兄没有一个逃出来。咱与王莽狗贼不共戴天,哪怕等上个十年、二十年,咱也定要杀进皇宫,剁下他的狗头!”
程鸿渐听罢,只觉对方豪气干云,不禁脱口道:“段大叔说得好,那时我长大了,也要帮段大叔打进皇宫,除掉奸贼!”段峰粗豪笑道:“到时带你同去!”
程濯出身文官世家,自不喜爱子卷入血雨腥风,当下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两个孩子回房休息吧。”说罢,从怀中取出半块玉坠,又向鸿渐道:“这是你遗落在雪地中的玉坠,往后千万切记妥善保管,万不可遗失抑或转赠他人,如若再犯,为父定会重重罚你。”
秦皓轩观瞧程濯面色极为凝重,段峰亦现沉寂,不由心下暗忖:“程府珍宝数不胜数,为何程老爷如此珍视这半枚玉坠?”虽作此想,却也并未相询。
待得程、易二人离得厅堂,段峰向程濯道:“程大哥,咱瞧鸿渐这孩子够交情,甚合咱江湖中人的脾性,不如要他跟咱秦师兄到本派总坛习武,往后也可在江湖上干一番大事。”
程濯沉吟半晌,道:“不瞒段兄弟,我素来敬重江湖侠士,只可惜鸿渐孩儿身子虚弱,只怕不宜习武,再说程某是个读书人,还是希望他能够安心读书,往后承继我这家业。”段峰脱口道:“那孩子正因身子虚弱,更该修炼武功,强身健体,更何况这小子的亲爹哪似你这般文绉。”
秦皓轩闻听此语,只道段峰酒后胡言,当即轻斥道:“这话你岂可乱讲,当真喝醉了。”段峰默不作声,满脸憋得老红,秦皓轩朝程濯拱手赔礼道:“段师弟酒后失言,在下替他赔个不是。”程濯摆了摆手,说道;“秦兄不必见怪,鸿渐着实非我亲生。”话到后来,黯然良久,接着续道:“左右堂中并无旁人,我便跟你吐露实情。鸿渐生父名唤冯祚,乃是我跟段兄弟的至交好友。”
这正是:故交生平总相惜,扶保血胤秉旧恩。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