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抵达凉亭前,瞬息而止,现出个红发的青年道人。
此人小心摘掉腿上贴着的黄符,收入包囊后,快速道:
“李司长,东杨集城隍又催了,说我们再拖延,便要上告河伯大人。
我看他是真的急了,咱们恐怕不能再躲了。”
张口说了半响,恍然发现多了一个人。
看到刘景手上还未收起的令旗,猛地一拍脑袋,叫道:
“哎呀,连最后的理由都没了!”
刘景满头的雾水,实在忍不住了,扫视一圈,问道:
“劳烦,可不可以先给我解惑?”
红发道人奇怪的反问道:
“你不是新任的巡水游徼?”
“没错,我是。”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红发道人瞅瞅刘景,随后看向李盛威。
却见那巡河司长只是闷头喝了口酒,而俩道童斜着眼扭向一边。
此人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随即扭身笑道:
“应该是我来的早了,李司长还没来得及说,是这样.......”
一刻钟后,刘景从这位叫蒙秀山的人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缘由。
一个月来。
沧江水府先是通知各神祇、道神,说最近可能会有天庭逃犯从北面而来,命令各地注意下。
后又下发谕令,说那逃犯将会穿越沧江平原,遁入南蛮群山以逃脱天庭追捕。
七天前,明确下令封锁北面山脉进入平原的山口,必须拦截住逃犯。
马岭口附近山道路口便由飞龙河,东鸣山,沣水河,东杨集所属的江北县大城隍,四方联合把守巡视。
李盛威等人便是沣水河府派出的人员。
三天前,山里传出消息,说是见到了可疑人员,四方顿时紧张起来。
然而两三天过去,马岭口毫无动静。
没等放松,今早突然传来消息,昨夜附近的一个村落,明确见到了逃犯一行人。
顿时各方惊动。
李盛威几人刚好在东杨集休整,本地城隍便催促他们前去搜捕。
却不想几人开始各种推脱。
最后甚至说,要等新任巡水游徼抵达之后再出发,人多保险。
为此,李盛威还不停派人去叮嘱马岭口土地,样子做的很足。
几人确实在逃避!
因为传来的消息显示,那伙逃犯实在太凶残了!
虽然修为不算太高,但杀伐果断,极其擅长战斗,一路不知摧毁多少神庙,杀了多少道神。
甚至,还重伤了一位六品道神!
沣水河府君才不过七品,可想而知,李盛威几人被吓得多深。
“那我们?”
听罢逃犯的恐怖,刘景也怂了。
这时蒙秀山冲众人眨眨眼,建议道:
“李司长,不如去昨日传出消息的村子再察看一番,说不定贼人留了什么线索呢?”
哪里有线索!
今早一得到消息,飞龙河和东鸣山的人便立即赶去搜查过了。
李盛威一拍手,连连点头:
“没错,贼人狡猾凶残,我们要多掌握信息,嗝,知己知彼。”
说着,打了个酒嗝,酒糟鼻子红通通。
刘景表示认同,又指着自己的马补充道:
“我建议大家骑马,不要用符箓法术,以保存精力去搜捕贼人。”
话落,就连那俩道童,都忍不住看了刘景两眼。
蒙秀山朝刘景比了个大拇指,大声道:
“李司长,我们先去集上买几匹马吧。”
随即,巡河司司长带头,一行人悠悠然的朝镇上走去。
刘景牵着马,在后面跟了会儿。
见李盛威被俩道童伺候着,边走便喝,那蒙秀山并没凑上去。
于是他扯了扯缰绳,赶上红发道人,送个笑脸后,问道:
“蒙师兄,你之前用的可是神行符?”
蒙秀山也是巡水游徼,并且一样是授箓弟子。
但他很熟练的使用符箓,体内灵力显然比刘景深厚的多,甚至已经炼气圆满,正等待晋升。
不过人倒是个随和性子,而且健谈。
“师弟好眼力,此符确是神行符的一种,名叫纵地千里符。
据说源自仙法纵地金光术,修为精深可纵地千里,我还差得远。”
刘景恭维道:
“师兄谦虚,你要差得多,我连驱邪、去尘符还没使过,又如何自处。”
蒙秀山笑了笑,见李盛威三人走的远了点,转头低声道:
“师弟可是想问,李司长他们对你的态度?”
刘景开了个玩笑:
“应该不是因为我的到来,坏了师兄们的计划吧?”
“哈哈哈,师弟确实非一般人物,难怪半年授箓。”
蒙秀山赞叹完,收敛笑容,声音压得更低:
“李盛威有个弟弟,今年授箓,本来已经托府君向南岳神府打点好了,分到沣水河府来,进巡河司,结果......”
刘景接着道:
“结果是我来了。”
蒙秀山一点头:
“没错,而且府君听说你半年授箓,天资惊人,便没搭理李盛威,直接应下了。”
那个叫乔达星的夜游神,胡乱搞出的破事!
“对了,吴家兄弟俩是李盛威的外甥。”
就是那俩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