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你虽读过,但如今重新来学,须得将旧时对此书的理解感悟全都抛在脑后,犹如第一次学习一般。”
不平先生语重心长地看着舒泯说道,“《大学》之道,在于修心,心正方可修身;身正方可治国平天下。”
舒泯点点头,今日没有带书本,不平先生似乎也不需要她带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不平先生轻声念着,逐字逐句写在沙盘上,握着树枝点着地上刚劲有力的字,开始解析,“‘大学‘,什么是‘大’?什么是‘学‘?
自古以来,先人们有一个习惯,究竟之事、究竟之物就会冠以一个‘大‘字。”
不平先生想了想,挑了个通俗有趣的加以说明,“譬如,大人物。”
舒泯想了想,开口道,“又譬如,大道。”
不平先生轻轻敲了敲舒泯的脑袋,乐了,“小丫头子,还会抢答呐。”
这语气仿佛她还小,是刚识字的幼儿一般。
舒泯揉揉脑袋,没好气地说道,“先生,我还有三月便满十七,也是认得字的人,答的又不是什么难题。”
不平先生的注意力却全被她的年纪带跑偏,摸着下巴感慨道,“十七了,也不算笑小了。若是在民间,都该成婚了。”
他笑嘻嘻凑近舒泯,“小丫头子,可有心上人?”
舒泯看着这个没正形的老头儿万分无奈,“先生,我一会儿还有差事要做,别拿我寻开心了。”
奈何不平先生的好奇心被勾上来了,“嘿嘿,读书苦,聊聊嘛。”
他掰着手指头认真算着,“七年前你也不过才十岁,谈婚嫁尚且年幼,如今寒苑中此事又无望。唉呀,可惜了,大好的年华只能在此处蹉跎。”
“……先生,读书罢……”
“小丫头子,你这相貌生得不差,若是将来出了这鬼地方,老儿给你介绍几个少年郎认识认识如何?保准个顶个的漂亮。”
“……先生不是佛门子弟么?怎地变成媒婆了?对这等红尘俗事如此有兴趣。”舒泯向来嘴毒,开口就不打算留情。
被她讽作“媒婆”,不平先生倒也不恼,一个劲儿地追问,“说说、说说嘛,小丫头子你是喜欢白净清秀的还是英勇神武的?”
“…不要…”
舒泯被他问烦了。
“…为什么不要…”
不平先生不依不饶。
“…先生,你看学生可出得了寒苑?…”
“…小丫头子,你怎地如此无趣?想想还不行嘛?。人要是没了盼头,那还怎么活…”
“……”
“…照老儿看来还是英勇神武的好些,练武之人多半踏实耿直,啊呀,可是粗枝大叶,不懂得疼人;
如此看来还是白净温柔的好些,至少懂得体贴人,可又了点杀伐决断的男子气。啊呀,真是个难题。小丫头子,你心中欢喜那哪种?…”
不平先生碎碎念道。
“…不平先生你真的很像唐僧…”
“…唐僧是个什么僧?是哪个庙的?老儿怎么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