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少年身后又钻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也是一身天青色的服饰,“蹬、蹬、瞪”走到大厅间,面对各式各样食客的目光,大方异常,手里托着一锭银子,朗声道:“谁给小爷让个座?这十两银子归谁了。”
生得一脸清秀,语气却如暴发户的猖狂,却又带了有恃无恐的底气——算没人让座,小爷我也是想坐哪坐哪。
大厅内众食客目光整齐,表情各异,却并没有一个人做出实质性的举动——这锭银子足够在任何一个酒楼吃顿好的,这小孩儿居然拿来只买个位置。
能到此酒楼吃饭的人,不说有头有脸,却也是不愁吃穿的,收了这小娃儿的钱,被人说闲话反倒划不来,更何况让了位置他不给钱,你也没道理要,到时候失位置失银子更下不来台,得不偿失的事情,还是让那些贪小便宜的人……去尝试。
公仪无影心说,要是没人让位,这小鬼头会不会直接跑来要我们这个座位?这分明是哗众取宠,辰哥这个位置正合此用。
她正想着,茶水连带几样小菜备了桌。
“这百姓们的芝麻绿豆你看看好,吃饭。”官玉辰替她斟了杯茶,目光瞥一眼门口的少年,又道:“你看了这么久,有没有看出那少年袍角绣的尖嘴长耳的是什么玩意?”
公仪无影视线又瞟向那少年,轻轻一笑,一脸自信:“狐狸。”
官玉辰似笑非笑:“会拿画笔却将简单的狐狸头像画成四不像的人,辰哥只认识你。”
“我会自作一幅四不像的狐狸图到辰哥你面前招摇?”公仪无影嘴角带嘲。
“可你一眼将那古怪的动物绣图看成了狐狸。”
影儿到底失去了多少记忆?四不像的狐狸,你虽没在辰哥面前招摇过,但曾有那样一个玩意,你刻在盒底送到了巫晋月的手……是不是所有与巫晋月有关的东西,都已不在你记忆里,却在如今的梦?
官玉辰拿起茶杯,眸底一丝疑光转瞬即逝。
公仪无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重,灿烂如花,“辰哥别深沉了,简单的东西别用脑子想远了。”
“你看。”她抬手指向少年腰间的香囊,“那香囊面不是正正经经地绣着狐狸二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