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无影眉梢一扬,清澈的眸子直视对面的人。
我不谈你当年狂妄气盛,你也不提我那时年少糊涂,打住。
官玉辰垂眸,看着她。
小女人眉梢微扬,唇瓣却是微噘着,那眼神里掠过一丝羞怒,这姿态分明是不许拒绝的商量,失却底气的谈判。
这是在说,当年的错误,你我各有一半,心存着的暗伤,你我一生一世,永不再惊扰。
一刹那,他后悔自己将所谓的“巫夫人”提出来。
可如果自己再说下去,却是名副其实的心胸狭隘、不大度。
误会可以释尽,疼爱可以抚平伤痛,于是这世最不能接受的,不是那亲手刺向心爱,意味着可能生死离别,血淋淋的一剑,而是她清澈耀眼地站在你的面前,可她自个却以为,她的曾经让她的骄傲覆了阴影,更糟糕的是,这阴影子虚乌有,却无法去释尽或抚平。
官玉辰原想回一句“你是要将你记忆里那些空白的地方凭心编排,然后谈判?”,可唇瓣才抬,却蓦地想起第一次在碧波亭里与她隔着面具的谈判。
——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正人君子。
——本王是否正人君子,天下自有公论,无须宸王论断。
那傲视一切的姿态,岂是此时可?
一时心神激荡,眼睫止不住轻颤,原本淡淡的眸光瞬时像潋滟了怜惜,渐渐像从遥远的地方缱绻出了绵绵的温柔,他坐到床边,反手拉了她的手,将她扯了过来,唇覆在她的唇……
是因为那掩饰不住郁闷的语气毫不委婉么?竟还未得到回应。
心念转动间,公仪无影微微垂下头去,长长的眼睫微微一颤,却突然被人扯了一把,接着唇一凉……
她惊了惊,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只觉得身子软绵绵的,任由他厮磨她的唇。
离开云安时留下两封信或有原因,可凝血情魂何来解释?辰哥在当场,云安湖,风宁不是木偶,如何会发生那一幕?
她下意识地头微微一偏,哼唧道:“那巫夫人……”
“从未存在。”
“那留信竟有两封……”
“人为的安排。”
公仪无影“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官玉辰却微微一顿,旋即一手撑了额角,看了她许久,在她额头吻了吻。
“怎么不接着说?还有云安大牢里,你身的情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