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这事能办。”孙族峰道,“怎么说还有林局长的面子在,刚好又能造福一方,我们农水局何乐而不为呢?”
话音一落,林栋效就带头鼓起了掌,然后端起酒杯表示感谢。
谈笑风生中觥筹交错,气氛是相当融洽。
张本民不失时机,又提到屏坝水库的事情。“孙局,屏坝河道可承包,那屏坝水库呢?”他问。
孙族峰眉头稍微一皱,随即笑道:“水库嘛,就是水的仓库,在农业的灌溉、地方防洪减灾以及饮水安全等方面,都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呢,保障水库的安全运转,也是不容忽视的。”
“哦,这么说,水库就没法搞什么承包经营事宜了。”张本民故意道。
“也不一定,水利系统在《加强小型水库安全管理工作的意见》中有这样的字眼,‘农村集体组织所有的小型水库’‘水库所有者(业主)’,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小型水库有可能是村集体所有、也有可能是个人所有,进一步说就是,水库搞承包经营是可以的,当然了,前提是要合规合法。比如,经营中不能影响水库的安全运行和防汛抢险要求,也不能污染水体等。”
“合法守规那是肯定的,那可是根本的大前提!”张本民点头附声,随后道:“孙局,那你看圆方集团,能不能承包一下呢?”
孙族峰听后不动声色,看似无意地望了一眼带过来的办公室主任胡泊。
胡泊挪动了身子,清了下嗓子,小声告诉张本民屏坝水库已经承包了出去。
张本民“哎呀”了一声,猛地一拍大腿,“可惜,可惜了啊!”
林栋效是有眼色的,见状道:“张老弟你别急,有孙局长在嘛,没准还是有转机的。”
胡泊一听,自然不会让孙族峰接招,立刻跟话道:“林局长,这可能就有点难度了,先前都是有合同的。”
“唉,小胡你说什么了?”孙族峰脸色一沉,“这话该你说么?该像你这么说么?”
“哦哦。”胡泊赶忙边点头边缩脖子。
“嗌,孙局长,我只是随口一说,转机嘛,那肯定也是有条件的。”林栋效一看,不得不接话,“总之就像你们刚才说的,不能坏了前提规矩。”
“对,对!”张本民稍一琢磨,紧接着对胡泊道:“胡主任,我人微言轻,有些话说得可能不当,还望见谅。不知道你们局跟现有水库承包人签的合同,违约责任标的有多大?如果有可能的话,推翻如何?找个违规的理由,废除合同,所产生的一切费用,由我们的客商圆方集团来承担。”
“哦,这个啊。”胡泊看了眼孙族峰。
孙族峰歪起了头,若无其事地看起了旁边的电视。
胡泊一看,也不敢表态,于是含糊地道:“有些事情,不只是钱的问题,尤其是在水库承包的事情上,多少都是有点关系的,面子也很重要。”
“关系?”张本民故意摆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多大的关系?是县里的、市里的还是省里的?”
胡泊一听,面色不悦。
孙族峰也是又一次皱起了眉,心想这小子真有点不知天高地厚,遇事怎么就不知道拐个弯,非要直捅到底不可?
林栋效知道张本民的深浅,知道他这么做自有道理,于是赶忙端起酒杯,缓解一下尴尬。
孙族峰没有不响应,笑呵呵地举杯相迎,但是目光似乎很难从电视屏幕上移开。
张本民这会儿才注意到,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中国男足迎来了第一位外籍主教练,德国人施拉普纳。于是,他便笑问道:“孙局,你也喜欢足球?”
“咱们孙局可是很厉害的,年轻时在省里踢过正规比赛。”胡泊道。
“唉,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喽。”孙族峰笑叹道,“现在年龄变大,跑都跑不起来了。”
“孙局可不能这么说,足球其实也是一种心态,只要心不老,那就是年轻奔放的!”张本民道,“刚才电视里新闻说有洋教头指教,不知道孙局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