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丫鬟来放下床幔,她的世界也变得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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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然是第二日凌晨。
陶清涵睁开眼,眼神朦胧。
但眼前的一切却让她心安。
“姑娘可是要起夜?”
是元宝的声音。
“不。”陶清涵起身,有些恹恹的。
房中点燃了蜡烛,温暖的小火苗抖动着,将她的小脸映得橙红一片。
“元宝,水。”陶清涵打哈欠的功夫,身旁便多了一杯水。她接过,余光却见元宝脸上红了一片,眼睛也有些肿。她当下眸色一沉,“怎么回事?”
“啊?”元宝不明所以的抬头去望她。
“你的脸,可是有人打你?”
“没有。”元宝连连摇头,将头低的更深了。
“谁?”陶清涵自然不信,一连串说出好几个丫鬟的名字。
“不是,不是……”元宝急得连忙否认。
“那是……”陶清涵沉思片刻,“李妈妈?”
既然不是丫鬟,那便是婆子。她院中的婆子只有丁妈妈,李妈妈。
丁妈妈为人老实忠厚,李妈妈一向油嘴滑舌,持强凌弱,
是谁,自然不用细想。
“不是……”元宝嘴上虽说不是,声音却非常低,一副心虚的模样。
“她为何打你?”陶清涵直接询问,“你说。”
元宝从未见过自己姑娘如此咄咄逼人的模样,顿时有些心慌的低下了头。却还是咬着牙,说“不是李妈妈”。
“叫白银过来。”陶清涵见她如何也不说,只能让她喊来白银。
这丫头真是从小就这么倔。
虽然还是有些踌躇,但元宝也不得不听话的去将人叫来。
白银是丫鬟中最大的,已有十四。
“白银,你老实跟我交代,元宝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陶清涵绷着脸,眼神明亮且犀利。
“回姑娘,是李妈妈打的。”白银本就在西梢间外听见了一点声音,心里明白的很。
因此,白银将事请大致叙述了一遍。
原来是元宝去厨房要来了樱桃糕,正走到后门一排树后准备吃,却不辛被李妈妈抓了包。李妈妈大声质问元宝是不是手脚不干净,因此还引来了大批丫鬟围观。
元宝说,这是姑娘赏赐的。李妈妈不信,依旧打骂她。幸而后来丁妈妈赶来,阻止了这场闹剧。还解释了这的确是姑娘赏给元宝的,只是那李妈妈听完更生气了,虽没再打她。但却将她手中的一叠樱桃糕拿了去。元宝眼巴巴的看着樱桃糕,不想给,得到的却是李妈妈的一记白眼。
“她说,姑娘都是她喂大的,吃点樱桃糕不行吗?就算是燕窝也是吃得的。”白银看了一眼陶清涵,末了又补了一句,“姑娘,李妈妈虽是您奶娘,却也要管的……”
“我明白了。”陶清涵抬手,“元宝,以后遇见这总事情,记得跟我说。”
元宝没有说话,依旧闷闷的。
“白银,带她下去吧。”
“是。”白银带着元宝告退,又进了几名丫鬟上前服饰陶清涵。
月亮还未完全消失,天空却已泛起了鱼肚皮白,北风呼啸,天气十分寒冷。房顶压着厚实的白雪,结着尖锐的冰锥。
阶上雪,庭前月。
元宝裹着小棉衣,看着身前的白银,忍不住问道,“白银姐姐,李妈妈会不会说你?”
“说我?那也得等她逃过这一难的~”白银冷笑。
“什么难啊?”元宝不解。
“你不知道吗?姑娘已经让丁妈妈查账了。”
“那又如何?”
“笨!”白银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账本本就由李妈妈掌管,如今姑娘却让丁妈妈查。很明显,姑娘现在根本不想重用李妈妈,有想将丁妈妈调到身边的趋势。
原本元宝挨打后被李妈妈关在了抱厦,且所以丫鬟都被其勒令不许将此事说出去。
但当白银想起姑娘对元宝的态度,还有丁妈妈查账一事。她便察觉出,这是搬掉李妈妈的最佳时期。
于是,她偷偷放出来元宝,并把她送到了姑娘面前。
不出所料,姑娘果然生气了。
李妈妈为人贪婪,爱占小便宜,府中下人皆厌恶,她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