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下水探查水中机关,杜青衫将青色罩衫脱了,只着月白单衣,来到一楼大厅,恰好遇到宋归尘和小逸从后院而来。
宋归尘见他穿得凉爽,打趣道:“你这是准备下水呀?”
“小尘真聪明。”杜青衫微微一笑,“要不要和我再下水一次?”
“不要!”
“真无情。”
宋归尘看向走在后头的顾易,迎了上去:“对了顾大哥,韩松既然说出了小逸被关在州府大牢,那他没有说他在州府的内应是谁吗?”
顾易和杜青衫相视一眼,没有料到她也怀疑韩松在州府有内应。
方才他们在楼上的谈话宋归尘并不知道,因而也不明白他们这默契的相视一笑是什么意思,她心里想着方才小逸说的,她和孟楼长被关在州府大牢的事情,只想向顾易问个究竟。
顾易将与杜青衫的分析告诉了宋归尘,宋归尘一时无言,想到这么多年来,每次她下山来到耸翠楼,韩松总是笑盈盈地问:
“宋姑娘,又偷偷下山打牙祭啊?”
那时的她,和所有人一样,认为韩松是一个和善又重情义的人。
没想到,两个月不到,韩松在她心中的形象竟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韩松不愿开口,提刑司只得先关他几日。”顾易半是感叹半是安慰,“进了提刑司,再硬气的汉子恐怕也受不住,我想,他迟早会交待的。”
两人在这边交谈,忽听到“扑通”一声,小逸兴奋高呼:“快来看呐,杜青衫从竹竿上滑下去了!”
因宋归尘开口闭口直呼杜青衫大名,连带着小逸也只“杜青衫,杜青衫”地叫。
宋归尘和顾易来到回廊,却只见湖面上荡漾开去一圈圈涟漪,却丝毫不见杜青衫人影。
只有小逸惊喜不已:“周大哥的潜水技能就够厉害的了,没想到杜青衫一个中原人,水技竟然也这么厉害!”她欢喜得手舞足蹈,拉着宋归尘道,“小尘,你可真是捡到宝了。”
宋归尘给了她一个爆栗:“小屁孩,直呼大人的名字,不礼貌,懂?”
小逸不满道:“小尘不也直呼杜大哥的名字嘛。”
“我——”宋归尘正要辩解,顾易突然面带诧异,匆匆拉过小逸,“小逸,你方才说什么?”
“我......我直呼杜.....杜大哥的名字?”
“不是这个,第一句话。”
“额,周大哥潜水厉害?”
“对!是这句!”顾易点头,放开小逸,温和问道,“你说的周大哥,可是酒保周蔷?”
“对啊,周大哥潜水可厉害了,耸翠楼的商船有个什么好歹,常常是周大哥潜水修理的;就连湖水疏浚,设置湖中烟花机关等事,耸翠楼请的工匠有时都会来请周大哥帮忙呢。”
宋归尘听了,恍然意识到顾易心中所想,正要和他说不可能之时,湖中竹竿处探出一个脑袋来,杜青衫扔上来一堆绳索,浮在水里道:
“顾兄,这是距离这根竹竿朝西十丈开外的铁钩上残余的绳索。”
一面说着,又一次潜下水面。
顾易不计脏乱地将杜青衫甩上来的绳索搭在回廊栏杆上滤水,目光看着平静的湖面,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