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衫也侧身坐到宋归尘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面无表情地看向红衣女子:
“武红烛,你想做什么?”
武红烛勾唇一笑:“当然是来教训教训这个不会说话的家伙。”
她担忧杜青衫的伤,知道他们已经进城,便急急赶了过来。
谁料一来便听到他们在说给杜青衫娶亲的事,登时怒火攻心,直接冲了进来。
她望向杜青衫,仿佛其他人都不配入她的眼。
“杜昭晏,我有事找你,你跟我出来。”
杜青衫:“有事就在这里说。”
“你确定?”
杜青衫坐着不动,淡然一笑:“很显然,我并不想和你出去。”
“杜昭晏,你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武红烛幽幽开口,“张天师身边最受宠的侍妾,可是我的人,我只需一句话,你以为,皇帝会不会收回成命?”
她一步步走近,吐气如兰。
“即便今日不会,但以张天师在皇帝面前说话的份量,你觉得,你们回了京,又能安稳多久?”
宋归尘这才知道,原来官家突然下旨让寇大人镇守永兴军,竟然有芙蓉门的帮助。
杜青衫腰背挺直,忽而一笑,反问她:“你觉得,如果官家知道张天师与江湖芙蓉门的人勾结,张天师的话,在官家面前,还会有多少份量?”
武红烛蓦地怔住。
杜青衫又徐徐道:“你帮我,虽说是情分,只怕更多的也是为了将你的人安插进天师府,好走下一步的棋。所以啊武红烛,别再说什么我欠你人情这样的话,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他修长泛白的手捏着圆桌边缘,尽管他此刻还是坐着,却散发着令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武红烛只觉得此时的杜昭宴陌生极了。
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不,连陌生人都不是,好像在看一个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她隐隐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然而——
“好,那我就在这里说。”
面对杜昭晏,她总是耐心的,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
如果是别人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她,恐怕早已被挖掉眼睛去喂狼了。
她一阵掌风将杜青衫身侧的木椅扫到自己面前,和他隔了一丈距离,面对面坐着。
“三日前,我去了虎踞山,与追杀你的黑衣人交上手了——”
杜青衫又想起那日被活生生的武千行劈下山崖的瞬间,腰侧的伤隐隐作痛。
分明是六年前就死了的人,是他从小叫惯了武伯父的人,可却是这一年以来,一直在追杀自己的人。
杜青衫只觉得讽刺。
看向武红烛,他用力压下胸中滔天恨意,努力保持平静,想听她究竟会说出什么来。
“虎踞山上有个十分邪门的山洞,不过看布置应该是最近一年才挖出来的,想必你的小美人就是被他们抓到那里去了。”
她说着分了一点眼神给杜青衫身后的宋归尘,轻蔑一笑。
半点武艺都不会的废物,只会给杜昭晏添麻烦,如何能配得上举世无双的他。
宋归尘感受到她的不屑,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第二次被她这样打量了。
第一次,是杭州西湖边初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