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我们在狱中,并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如何能硬拼?万一闯出去外面是大军呢?不是自寻死路么?”
天狼想想也对,便请教道:“不硬拼,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那人道:“当然有别的办法,天下监牢,从来就没哪座关得住我。”
天狼疑惑道:“阁下是……”
那人应声道:“地鼠门钻地龙武元衡。”
天狼连忙抱拳道:“久仰久仰!”
武元衡两眼又闭,不屑地道:“几位看上去粗豪,却这般虚伪。”
天狼不解地问:“我们怎么虚伪了?”
武元衡说:“我地鼠门无一人在江湖成名,你们又是从西北来,久仰什么?”
天狼着实有些尴尬,说:“我们不熟悉中原武林,以为武兄在江湖上很有名,故客气一下,的确有点虚伪。”
武元衡见天狼倒也实在,也不卖关子了,直截了当地说:“我地鼠门别的本领有限,但钻地打洞天下一流。几位跟着我就是,保准半夜里出这牢笼。”
西漠七狼喜不自胜,没想到居然还有这般便宜事,七兄弟便把个钻地龙敬若神明。
到了夜深,武元衡让天狼他们遮掩着,三下五除二就刨出一个洞来,果然神乎其技。
几人随武元衡出了监狱,方向却不太对,没有通到大宋境内,却是通到桐柏山中。
一行人出了地洞,正要觅路前行,路边岩石后突然跳出一个披绛红色大敞的大汉,手里握一柄大刀,把刀一横,喝道:
“要想过此山,留点买路钱。银子不须多,得够买酒喝。”
西漠七狼一听乐了,天狼说;“你想打劫?今天碰到祖师爷了,老子从贺兰山打到天山,从天山打到贺兰山,什么样的人没劫过?”
那大汉一瞪眼:“金狗,你就吹吧,什么天山贺兰山,你也去过?”
天狼问:“这位英雄难道去过?”
那大汉道:“我当然去过,我是在那时长大的。”
天狼问:“那你可知天狼寨?”
那大汉问:“你知道天狼寨?”
天狼说:“当然,我就是天狼寨的天狼。”
那大汉抛下刀,打了个吹哨,纳头便拜:
“在下张啸天,拜见恩公。”
这回轮到天狼纳闷了,怎么一转眼又成了恩公?
说话间又有两人赶来,一个老太太,一个大姑娘。这张啸天在陇右道上是把好手,另外那两人也不是等闲人物,那大姑娘叫张玉珠,虽未曾混迹江湖,却有一身好本事,和张啸天是兄妹。那老太太是他的母亲,江湖人称沙里红,极是侠义,年轻时爱穿红装,陇右道各部各族都让她几分。二人来到近前,听说是天狼寨的英雄,也一齐拜倒。
原来这沙里红年轻时有一付好容貌,被喀喇汗王朝一群武士撞见,不怀好意苦苦相逼。沙里红是西北道上首屈一指的人物,哪把这些武士放在眼里?一阵搏击就造成了伤亡,惊动明轮法王与金轮法王,两大高手带着众武士一顿围攻,就把沙里红陷住了。恰巧天狼寨老狼王路过出手解救,才摆脱困局,却始终不忘天狼寨的恩情,今日碰到天狼寨的人,自然也当恩人一拜。
西漠七狼听到还有这样一段原委,惊讶地问道:
“那你们因何流落到此?”
“说来话长。”
张啸天陈说前因,原来是北方草原蒙古人崛起,占了整个西域,他们待不住,想去南朝。走到这唐州,因无通关文书过不了关卡,在城里住了几年,打不到合适的生计,就在这里落草了。
张啸天把西漠七狼和武元衡请上山寨,说是山寨,其实就几间草棚子。草棚周围种了些菜蔬庄稼,就从地里弄些菜,煮些饭招待他们,算是尽了地主之谊。
用过饭菜,张啸天一家简单打点,便拟和西漠七狼同投逍遥谷。
城里先丢失礼金,后走失嫌疑人,自然盘查更紧,无法蒙混。他们就打算绕过关城,从险要处越过边界,进入大宋境内。
但计划并不顺利,他们越过一处山崖刚要过界时,却被四王子完颜玄龄和一帮金国武士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