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龙一听更加惶恐,说:“我得七绝刀法纯属偶然,再无功受禄,习练门中其它功夫,我自己都感觉多吃多占了。”
杨如烟一听却不以为然,插嘴说:“我们雪山派从来不分彼此,只是刀堂着重于刀法,剑堂着重于剑法。”
刘梦龙却有疑问:“既然是这样,那豹爷爷也要练七绝刀法么?”
杨如烟嘴一噘说:“七绝刀虽是雪山派武功,但原本这路刀法很平常,是经过吴堂主再创的。我爷爷是雪山派元老,当然不会去练一个堂主所创功夫。”
“原来如此。”刘梦龙似乎明白,杨寒风让他多多涉猎其它功夫,并不是要染指七绝刀法。
这时杨如烟搬来一个石墩子,杨寒赐坐下,解开布囊,取出一把刀来。那是一把蓝光幽幽的宝刀,刀柄上镶着宝石,而那刀背上乌亮乌亮的部分,却是一块磁石。对敌时,磁石会吸引着对方的兵刃,令对手难以施展。
杨寒风脸上神情变得庄严起来:“雪山派弟子刘梦龙接刀。”
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刘梦龙有点晕头转向:“豹爷爷为何要赐刀于我?”
“这把刀,是你不幸英年早逝的师父所留。突围了许多年,终于有了传人。”
杨寒风说到此处,眼里闪出泪光。
从前雪山派雄视天下,何门何派能与较高低?自从吴天雄殒落,牧兰反走,现在连快刀门这样的小门派都要用心结纳。后来创立了神驽堂,现在又有了七绝刀法,以后内有刀剑两堂,外有神驽堂,自能恢复领袖巴蜀武林的地位。当然,他很心痛牧兰的突然离去,觉得桃花谷的摘叶飞花与他雪山派的金针刺穴、夺喉神针等主要功法有异曲同工之妙,想往控桃花谷,却不得其门而入。
这把宝刀,正是吴天雄用过的夺命刀。吴天雄还没来得及收徒就英年早逝,临终之前,托身边老仆将手中刀捧回雪山认祖归宗,并写下一封洋洋万言的长信,陈述雪山派三宗合一的重要性,言明他将刀法留待有缘,将来获得刀法之人即是他刀宗传人。又将自己练刀的心得飞禽走附于信中,托付剑堂挪为保管,将来传球传人,使雪山刀法得以传世。
刘梦龙听着,心中十分疑虑,难怪洞中留字反复强调要循序渐进,原来还藏着这么多曲折。等闲之辈就算得了刀法,也得不到吴天雄修正刀法的口诀,不但不是福,反而会羅祸。想到此处不禁暗地里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自己要不是恰巧碰到如烟姐姐,一心向往雪山,这条小命就可能断送在这刀法上了。江湖险恶,于师傅留刀法的手法上都可见一斑。其实其实江湖事哪有那么巧的?只因雪山派高度关注七绝刀谱,这才有了许多看似巧合的遭遇。
杨寒风从怀里摸出两张纸片儿,递给刘梦龙道:“你前三步已经练就,只剩下最关键的刀法练习,练完刀法,你就大功告成了。这是修正后的刀法口诀,切记不可用前法练习,一定要按此诀练。”
刘梦龙接过一看,乖乘,真是在原口诀上作的修改。这里面不仅有师傅的心得,还饱含金剑堂的心血。他要不能重振金刀堂,那就不止是有负师傅厚望,还辜负了金银双剑一片心血了。
杨寒风察颜观色,见刘梦龙脸色变得庄重起来,知道他已经领会这两张小纸片的重要性和雪山派的期望,于是进一步说道:“从前我雪山派声势浩大之时,金剑、金刀、金针三个堂口,分练刀、剑、暗器三门功夫。我今有心要趁有生之年重振雪山派,以你为金刀堂掌堂、如烟为金剑堂掌堂,派内担任高级职嗣的人须将各门功夫练全。你练成刀法后即赴清风谷,续练玄冰剑法和其它功夫。只是金针堂尚且空虚,不知绝技流散于何处,今后尚须你去寻觅打听。”
至此,刘梦龙再不迟疑,跪接宝刀在手,正式归于雪山派门下。从此他再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儿,而是雪山派一个掌堂了。
再说那杨寒风不是在钓鱼山吗?怎么一下子又来到了雪山上?自然是心牵七绝刀,放心不下,知道儿子儿媳不在家,就亲自出马,倏忽来去走了趟雪山,又马不停蹄赶到玉山。等刘梦龙练成刀法或者真正上了雪山,他还要赶回钓鱼山。对雪山派来说,论单打独斗,七绝刀重要;而论抗击大军,当然是驽手和八阵图重要了。他经营的钓鱼山,后来成为大宋柱石,几十年屹立在岷江之滨,令蒙古铁骑无可奈何,这是后话。
杨寒风来了,杨如烟乐得逍遥,每天去松州城里寻些美味食肴,指导刘梦龙练刀法的事完全交给爷爷了。龙州城里不知雪山飞豹已到,还在盘算上玉山捉拿刘梦龙。一场龙争虎斗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