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心儿迈着小短腿快跑到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了小杨氏的尖嗓子:“胡说什么!有什么证据呀?谁不知道我家得金脑子不清楚,他经常瞎说话,十几年前的事,他怎么会知道呀!你们家就是为了不收我家的草辫子,故意歪着说吧!”
这座方方正正的院子原是吴正生家的,明显比心儿家现在住的屋子高大了很多。朝南的是三间正房,住着吴杨氏和大儿子夫妻,东、西各两间厢房,住着大房的孩子和小儿子一家,都是土砖瓦房。
当年分家的时候本是土砖茅草屋,后来吴大树凭着勤奋和竹编手艺,攒了些钱,就把茅草屋顶换成了瓦片。
隔壁的院子原就是吴大桩家的,还是分家时的土砖茅草屋,隔在两个院子中间的墙,在吴正生和他娘搬走时就让吴正武兄弟几个拆了,那边院子现在住着吴正双一家,猪圈、鸡窝、茅房啥的也都是在那边。
老杨氏把孙子吴得金藏进屋里,转身走出堂屋。她那张刻薄脸上的三角眼里,闪着如毒蛇般冰冷的目光,指着吴秀娟,张口就骂道:“你还有脸上我家来闹?明明是你娘那个贱妇克死了正文,还往我家正武头上扣屎盆子!那个贱妇就是个不详的人,不但克死了自己娘亲、公婆,连自己当家的、当家的弟弟都克死了,还克死了......”
“我当家的是怎么死的,看在大桩的面子上我没对外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老杨氏还没骂完,心儿就听见了祖母的声音,围在院子门口的人自动往两边站,让出了一条路。就见田氏拉着板车过来了,心儿祖母坐在上面,沈文兰跟在板车边上扶着她老人家。
“你跟大桩两口子打架,正生他爹好心跑去拉架,竟然被你们甩到你家院角的大石头上,硌得当场吐血,他是被你们伤的,被你们害死的!我的正文也是被你家正武害死的,抢了他的山参不算,还把他推下山,心咋这么毒呀!大桩更是你们母子俩杀的,他肯定是知道了正武把正文推下山的事了,才跑到他大哥坟前痛哭的,你们母子明明知道他因为愧疚喝了酒,晚上竟然都不出去找他,让他活活在外面冻死了。公公和婆婆也是你这个恶妇进门后才死的,我们老吴家都是被你这个恶妇祸害的!我的正文呐......”
“对,确实有这事,那天大桩是跪在大树坟前痛哭,我当时正好经过,觉得奇怪,好好的咋跪他大哥坟前哭呀,还劝他来着,我想起来了,他当时还说,他对不起他大哥,是个罪人,没教好孩子,看来真是正武把正生推下山的。”一年纪较大的村民略一回忆道。
“那天下午是听见他家在吵架,大桩叔当时还追着打正武来着。”住在吴正武家不远的邻居也道。
围在院内院外的人都议论纷纷......
心儿觉得祖父当年被甩到大石块上,肯定是内部器官撞伤了才吐血的。唉,乡下人养病基本靠休息、靠熬,哪舍得去问诊、吃药呀,这没熬过去的也就早早去世了。
昨天村长老两口和魁子叔的老娘叶祖母几个老人,来家里看望祖母,几人说起了以前的事,心儿在旁边听着,时不时的插嘴引导一下,让大家慢慢的接近了自己推测的事情真相,只是苦于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