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囚头一骨碌站了起来,陪着笑脸点头哈腰。
陆飞哭哭啼啼时,身旁有人伸出了手,他顺手抓住,抬头看了一眼。
一个憔悴的三十来岁男人同情的看着他,伸出手。
他颧骨高耸,两颊凹陷,胡子拉碴,额头全是抬头纹,一副苦大仇深饱经风霜的模样。
看清了他的模样,陆飞双眼放光,趁势借力站了起来。
“谢谢,雅克夫同志,有空聊。”陆飞贴在他耳边轻声道。
“不用,你!呃。”雅克夫一脸震惊,半秒后恢复了郁郁寡欢的样子。
只是眼神中有了一丝亮光,气息也粗了不少。
陆飞放开了雅克夫,恢复了一副哭哭啼啼柔弱的模样。
“带他到安排的床位,放下东西后带人出来,最近生病的劳力太多了,我需要医生。”党卫军看守大声道。
“弗兰茨上士,不能请施耐德医生吗?我怕这个9527刚来,不服管教,会生出事端。”中年囚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啪!”党卫军看守一个顺手的大嘴巴,把他打的转了一圈。
“你只是条看门的狗,以为能和主人平起平坐?施耐德医生是你能安排的吗?快去处理!否则第一个送你去毒气室!”看守瞪了一眼躺地上的囚头,怒喝道。
“呜呜,是,我错了。”
波兰囚头屁滚尿流的爬起来,轻轻推了下陆飞,两人朝营房走去。
周围的囚犯看向事发现场的头都转了回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老虎吃人不假,摇头摆尾的恶狗更是人憎鬼厌。
几分钟后,陆飞被脸色不渝的波兰囚头推到了营房内部。
阴森幽暗的营房内,一张张矮小的木制三人床拥挤地分布在屋内两侧。
每张床上零乱地摆放着由麻布织成的枕头和被褥,这些东西都已破烂不堪,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露出的干草。
“这是你的床,我警告你,别让我抓到错,否则活活打死你!别以为弗兰茨上士会一直护着你。”波兰囚头色厉内荏的低声喝道。
陆飞回头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并不搭话。
他的床铺在第三层,位置偏小,都不一定能放下他整个身体。
床上被褥下是一根根木板做支撑,如果他幅度大一点,床能不能支撑他的重量都很难说。别的囚犯没这个问题,毕竟瘦的都像骷髅一样。
放下囚服和洗漱用品后,陆飞跟着波兰囚头走了出去。
在党卫军看守的监督下,一张桌子放置在营房之间的过道里,桌上还有个急救箱。
陆飞坐在桌后的木椅子上,开始了他在集中营的问诊工作。
很快他的桌前排了几十号人,大部分囚犯脸上有了一丝生气。
“你有什么病?不会俄语?德语呢?英语呢?”
“谢谢,我是腐国人约翰,右手抬不起来,为这个每天都被打,帮帮我吧,帅气的小伙子。”一个红头发中年人苦着脸恳求道。
陆飞仔细看了看患处,上手摸了一下后点点头。
“叫我弗拉基米尔,你这是肩周炎。教你两个方法,应该有效,我一边说一边示范,你记住哦!”
“谢谢,你说吧。”红发约翰大喜,连连点头。
“第一个方法,你在床上仰卧或者是背部靠墙,上臂靠在身体上,以肘关节为支点,屈肘,做外旋活动;第二,面壁而立,用患有肩周炎的一侧手指爬墙,尽量爬的越高越好,到最高的地方可以画一个印记,然后再重复上面的动作,每次争取比前一次爬的更高,这样反复锻炼对肩周炎很有效。”
陆飞连比划带说,展示了动作。
“记住了!你是我的朋友了!”约翰感激的和他连连握手。
在边上四处走动,党卫军看守弗兰茨犹如上帝般高傲扬起的脑袋不由点了点头。
囚犯们能健康程度高一些,生产的效率会高很多,产品生产的多,他们看守的外快都会多一点。
一味的杀人也不是集中营的日常,榨干他们每一分力气来换钱才是根本。
第二个病人是年轻的苏军战俘阿廖沙,他因长期繁重劳动,手腕上长出了一个大包。
两人自我介绍后,陆飞摇头道:“兄弟,你这是皮下囊肿,已经太大了,对手腕的活动有影响了。”
陆飞摸了摸硬度,觉得还能抢救一下。
“那怎么办?我不能干活,他们会把送进毒气室的!”阿廖沙惊慌的都快哭了。
“我可以把它捏爆,然后皮肤会吸收,当然也可能复发或转移到身上其他地方,但这不重要,对身体基本没害处。”
“你来吧,啊!你这就下手,呜呜呜。”
陆飞不等他哔哔,直接发力捏爆了他的皮下囊肿。
“咦,真的没了,好像有东西散到手腕周围了。您真是神医,太好了,记住,我是您的朋友!”
“没事,我也是你的朋友。”陆飞勉强的笑笑。
他最不愿意在这里交朋友,以后跑路要不要带走?麻烦。
接着他给得肾结石的,发烧的,风湿性关节炎的囚犯都进行了治疗或建议。每个排队的囚犯都笑着离开了。
十几个人病人后,他面前坐下了雅克夫。
“医生,我睡不着,有时脑袋像被几十根针扎,疼痛难当。”雅克夫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眼睛。
“叫我弗拉基米尔,把手给我。”陆飞手搭在他脉搏上。
“我会一点华夏的中医,能通过脉搏感知你的身体状况。没办法,这里没有x光机,只能将就了。”陆飞说着话,眼角瞥了瞥附近的党卫军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