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雷摇了摇头。
“走私!”
阿雄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这小子出老千被人抓了现形后,不仅把村里的几台缝纫机、电视机给赔了进去,还被蔡福金那老家伙撤掉了在村里的所有职务,一下子蔡井泉这家伙就成了赤磡村的过街老鼠。这一天天的,村民隔三差五在他们家门口指桑骂槐,所以在村里,他是待不下去了。于是他趁夜离村,北上去投靠了一个朋友。他那个朋友就是你们浙江——浙江哪里来着?”
阿雄想了一下,猛一拍大腿,说道:“哦对,他那个朋友是浙江温州人。挺他说,那里这两年走私特别凶。从台湾发个船到温州瓯江口。啧啧啧,运什么的都有,什么蛤蟆镜啊、手表啊、录音机啊,尼龙布,还有黄金、银元什么都有。这小子干了短短两年,就发了大财。”
阿雄的这些话,瞬间让韩春雷一些尘封的记忆,再脑海中渐渐浮现了起来。
他记得九十年代末,厦门发生了令人震惊的某华走私案,这在他那个时代绝对是妇孺皆知的通天大案。
所以后来参加工作了,闲暇之余在微博上,他看了不少国内走私的科普贴、八卦帖,所以对改革开放初期,东南沿海一带走私猖獗的现象,韩春雷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
只是他没想到,蔡井泉竟然会去跑干走私。
这也就难怪了,这两年他突然像消失了一眼,没见过他。
“春雷,我今天跟蔡井泉喝酒时,也警告他了,让他不要找你的麻烦。”
阿雄说道:“这小子也答应我了,说给我个面子。但是你自己还是要提防着点他,我看他对你的怨气挺大。”
“雄哥,多谢你替我铲事。不过当初那件事,我问心无愧,不怕他蔡井泉!”韩春雷也不是当初来深圳的毛头小子了,对于蔡井泉的突然登门滋事,他虽然很意外,但真心不怵他。
他要登门讲道理,那就跟他讲讲理。
他要登门来耍浑,那就跟他盘盘道。
阿雄嗯了一声,还是认真提醒道:“你在明处,他在暗处,尤其是他干了两年走私活,心也脏了,手也黑了。你多加小心总没错的。”
韩春雷:“好的,雄哥,我一定对他多长个心眼。”
阿雄闲坐了一会儿,喝完茶,才下来回屋。
……
不过自从被阿雄警告完之后,蔡井泉好像真的给了面子,一次也没有再出现过。
这家伙好像又消失了。
整整一个多月,韩春雷都没见过他。
渐渐地,他一直提防的心,放了下来。
他猜测,蔡井泉八成是回老家待一阵子,又去温州那边重操旧业了。
一天下午,他从仓库回来店里。
高小英突然告诉他,她吃中饭的时候,看到了上次在店门口闹事的家伙。
听高小英的描述,又是喇叭裤又是蛤蟆镜,还夹着个包,就是蔡井泉。
韩春雷问她,蔡井泉有没有进来店里道路捣乱?
高小英摇摇头,说她看到那家伙直接进了斜对面那家茶叶店。
斜对面的茶叶店,不就是张列明的鑫明茶业吗?
他俩怎么搅合到一起了?
“蔡井泉跑到张列明这里买茶叶?不会那么巧吧!”
韩春雷看向鑫明茶业,心中略有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