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湿毒人五个堡垒里出动的骑兵有八百人,步卒至少三千。
征西军打头的是马华和傅定远,马华早就憋了一肚子劲要将功折罪。
傅定远也很想知道自己这三十骑重甲骑兵究竟能不能打败敌军的骑兵。
不过征西军里开始有人怯战,对面来的骑兵都快赶上征西军的数量了,还不说在骑兵身后的步兵了。
本来是傅定远带着重甲骑兵先冲击敌军,结果马华脑门一热拍马挥着长刀就去了。
马华自己带出来的一百名骑兵紧随其后,列成一字长蛇阵型便冲过去了。
对面的湿毒人见敌人居然无脑冲锋,也都奔着马华这只骑兵来,想一举围歼。
傅定远心急如焚,因为对面的湿毒骑兵也是重甲骑兵,而马华这一百人只是轻装骑兵,这不是送死吗。
还在寨顶的左三相等人也看见了马华的擅自出击,众人大为惊骇,左三相摆了摆出汗的手“不妨事,马华定能破敌!”
傅定远决定出击救回马华,至少拼尽全力也要让剩下的征西军列好盾阵,不能全军覆没。
傅定远出击不到半里,便发现湿毒人的阵型开始乱了,湿毒人为了抢占头功,都只顾去拦截包围马华的队伍,原有的密集阵型一下子出现了几个缝隙。
此时马华的一字长蛇阵也突然转向直奔湿毒人右翼去了,马华的队伍速度快,湿毒人的重甲骑兵追不上,此时变阵却为时已晚。
傅定远扬起长刀带着自己的三十骑直奔湿毒人左翼,目标便是这左翼的湿毒人头目。
湿毒人纷纷朝着冲过来的征西军队伍放箭,可马华的队伍早已冲进湿毒人右翼,一轮箭连同湿毒人也放倒不少。
而傅定远的重甲骑兵,顶着箭雨冲锋,不少箭只挂在了他们身上缠着的乱麻一团的兽皮布条上。
射箭的作用很快没了效果,直到双方刀碰到一起,才知道各自真正的分量。
本来傅定远以为湿毒人装备精良,征西军至少要三个人才能打一个湿毒人,谁知道傅定远一番冲击左砍右挡之后,发现湿毒人除了装备精良之外,战力是一塌糊涂。
左翼的湿毒人头目很快死在傅定远的长刀之下,傅定远不纠缠,迅速往湿毒人的中军冲击。
本来准备防守的征西军剩余人马,也都奔着湿毒人的阵地冲击过来。
马华虽说骁勇善战,但架不住湿毒人人多,很快便只剩了十三骑被团团围住。
眼见得马华要被困死,征西军里剩余的骑兵全奔着马华所在的地方冲了过来。
这一冲,湿毒人彻底没了士气,直接弃了马华他们往西逃了。
堡垒外的战斗以湿毒人的溃逃而结束,征西军开始接收五座堡垒。
野战打的太过顺利,以至于入城的时候征西军大摇大摆的慢吞吞进去,结果差点被打了出来。
堡垒内的居民纷纷拿起刀剑和木棒拼死抵抗,傅定远打下的富贵堡在城里杀死的人比在外面的多了几倍。
马华等人也杀到眼红,要不是左三相及时赶来,五座堡垒里的居民都得战死。
“降者不杀!所有人停止抵抗!放下武器者既往不咎!”
有几个被逼到墙角的居民丢掉了手里的弯刀,左三相的亲兵左阿虎立即把一面黄旗往后一指“站到我身后来,都去堡外排队!”
打湿毒人的军队,用了半个时辰不到,平定这五座堡垒用了近一天才把所有人从地洞房顶捉了出来。
对于老弱妇孺,全都当场放回家,青壮年暂时由征西军看管。
“你们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中原人,为何要以死相拼?湿毒人都逃的没影了,你们还打什么?”左三相很是疑惑
居民们七嘴八舌总算把事情弄明白了,湿毒人不过是借住在堡垒,准备北上的。
堡垒的实际控制权都在当地人手里,湿毒人可以放弃了逃走,而他们无处可逃。
再加上从东边来了个魔王横扫楼兰人氐人火龙人营地的消息他们早就知道了,所以哪里敢投降。
“魔王,这是西域诸部给我取的名号,好,传令,自今日起织一面魔王的旗子竖起来,要让不服大梁管辖的人都知道大梁有个魔王!”
众人都傻傻的问左三相“将军,没人见过魔王,这旗子上难不成写魔王两个字?”
“是啊,总不能把将军画在旗子上吧”
左三相也有些后悔,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于是大手一挥“这还不简单,画一个狼头出来,再给添上牛角羊胡子,眼睛凶一点,不就行了?”
自那日起这面不伦不类的旗子便竖了起来。
左三相站在富贵堡的最高处回望仙女寨,这才明白为何叫仙女寨了。
从下方看上去,仙女寨那条石阶恰好勾勒出来一个女人的身形,而寨顶上的一群长条形石头房子恰似仙女的发辫。
“可惜没个文官在这里,不然可以赋诗一首了!”
“哈哈,征西将军随便说上一段,也不会差,何必要文官来呢?文人要是能一路走到这里那也不再是文官了!”王孝明附和到
“我作诗确实不行,不如这样,咱们一人来一句!也算尽兴了!嗯,仙女落凡尘!哈哈,就这句!”
“壮士又得胜!哈哈哈哈,我抢先了”王孝明接上第二句
“晚上羊腿啃!”马华给接了第三句,惹得众人大笑
“没门!”刘敬传故意说了这一句,马华立即拉住他不依不饶
“大伙评评理,我今天难道还不配吃一只羊腿了?”
“哈哈哈哈,谁知道你晚上要啃的会不会是只有两只脚的羊儿!这个真没门!”
左三相看了看众人,知道这一路上都憋慌了“兄弟们,刘粮官说的对,一定要管住自己,今晚肉尽情吃,酒也可以喝。但谁要是私闯民宅作奸犯科,无论他立了多少战功,左某定斩不饶!”
被暂时看押的青壮年们在签字画押保证不再与征西军为敌后陆陆续续放回家了。不过还是有少数人拒不合作,还嚷嚷着要征西军滚回去。
许多部将建议杀了这些人,左三相严词拒绝“他们不过是百姓,不肯归顺定有原因,不能草菅人命,还是继续看管,不得虐待!”
左三相准许部将们饮酒,自己却滴酒不沾,而是带着亲兵去找堡垒里的老人去问关于湿毒人的事去了。
这么轻松战胜几千湿毒人骑兵,左三相怀疑是湿毒人故意示弱诱敌深入。
“听说湿毒国是幅员万里的大国,这次怎么与我军一战便溃败了?各位老人家可知道这湿毒国真实战力究竟如何?我的部下们太轻敌了,我总觉得不是好事!”
几个老人都笑了“将军,那湿毒人恰与你相反,他们来我们这里借住,说什么湿毒国天下第一,要往北再打一万里。”
左三相更疑惑了“往东去几百里便有富庶的高昌城,即使绕道也不到八百里路,何苦还要往北再打一万里呢?”
“哈哈,将军有所不知,这湿毒国打下的地方都是连铁器都打不出来的地方,用铁刀剑打人家的木棒青铜,当然是所向无敌了。而大梁也是有铁器的,他们哪里敢主动出击?”
“老人家,这幅员万里的大国,征发几十万人过来不是难事,我看我们还是要加固城防把五座堡筑成一座城才行!”左三相有意把这里筑城作为收复轮台的基地,想探探当地人的想法。
“正因为他们幅员万里,所以来不了那么多大军,这湿毒国据说有四个皇帝,两个正的两个副的,四人各管一方。皇帝下面还封了许许多多的王爷侯爷,每人又管几个城池。这次来我们这里的便是东副皇帝手下的乌和王的军队。”
左三相摇了摇头“一个国家四个皇帝,还有这大大小小王爷侯爷,不出乱子倒是怪事了。几位老人家这么一说,在下便心安了!”
“不过,大梁离咱们这里太远,不知道将军这次能收复大汉旧土几个月,要是东撤,请把我们带上!落叶要归根啊!”
这一席话说的左三相心像被针刺一般难受,即使是有强汉之称的大汉,能保有轮台的时间也不过几十年。
而大梁现在的国力实际上还不如几百年前的大汉,要长久维持在轮台地区的军事存在谈何容易。
左三相原本也是想打下轮台收集好物资便东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