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牙笃,中原武林卧虎藏龙,我们此时退回漠北,尚且还能保全大元国祚,否则真就是万劫不复。”赵敏劝道,这也是她多日来的考虑,除去私心之外,此时退回草原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王保保摇了摇头,咬牙切齿道:“宋青书也在山上?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即便是国师死了,今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过山上这些人。”
赵敏叹了口气,“虬牙笃,你的心情我理解。你要报仇,我不会拦着你。但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不希望看着你白白送死。”
王保保先是一怒,接着反应过来,赵敏这是要在关心他,又和颜悦色道:“敏敏,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但是,男儿在世,如果杀父之仇都不敢报的话,我也枉活在这世间了。”
赵敏正想开口说话,帐外突然闯进来个亲兵,是有紧急军机要报道。
“你尽管说便是,这是赵敏郡主,不是外人。”王保保见亲兵有所迟疑,直接道。
那亲兵听见“赵敏郡主”四字,双眼放光,用蒙语叫了句“太好了”,当下跪下禀道:“上都急令,说是......汝阳王受了重伤,如今昏迷不醒!”
“什么!”
赵敏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整个人从原地蹦了起来,冲到那传令亲兵面前,差点就提着人家脖子问道:“我爹在上都安生,怎么会受伤的?”
“前段时间,元帅在山东剿毛贵,在返回上都途中,被一批武林人士偷袭,受了内伤......挺到上都时方才发作。”那亲兵吞吞吐吐说出了实情。
赵敏整个人一愣,又接着问道,“是什么江湖人士出手的?哪门哪派的?”
“那些人穿着道袍,似乎是武当派弟子......”
赵敏心中暗自掐算,汝阳王征讨山东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算起来,他回程途中遇到南下少林的武当派众人......难道真是武当派的人伤了自己父亲?
赵敏此时心中正如火烧油煎一般,甚是难过。一边是心上人,一边又是重伤的父亲,而心上人的亲人又极可能是伤害他爹的元凶。
正是天意弄人,赵敏最害怕的情况终究还是出现了。如此两难情形之下,自己又该如何择决!
过了一会儿,赵敏咬咬牙,吐出口气,冷冷道:“虬牙笃,你跟我回上都。”
王保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震惊,刚刚经历了丧父之痛的他十分理解这种心情。但见赵敏做出了最终决定,不再任性妄为,便点了点头。
“好,我陪你回上都。”
但他心下却并未打算就此班师,他所带来的正是秦地长安的李思齐部队,也是河西骑兵中最能打的一支。这支精英部队也是大元如今的两根砥柱之一。
王保保此时率领三万人的大营突袭包围少室山,就没打算无功而返。
“这些人强攻不下,但也不必为难。围死下山的南北通道,困上七天七夜,饿也要将他们饿死在山上。”王保保临行前对副将嘱托道。
随后他便领着一支千余人的轻骑兵,带着赵敏一路往北,赶回上都。
这边,一日过去了,眼见着天黑,赵敏却是去了不知所踪。宋远桥脸上也挂不住,让张松溪、莫声谷到山腰去打探情况。那元兵大营丝毫没有动静,只是到了天黑后,方才有一支轻骑兵队从北方出营去。
“妖女果然是妖女。我就说她怎么会安好心,果然是为了骗我们放她下山,这下直接跑了。”殷梨亭拍着大腿道。
武当其他人碍于宋远桥的颜面,并未过多表示,但这次确实是信错了人。
“唉,此事都怪我,是我走眼了啊。”宋远桥颇为自责道,又看向仍旧昏迷不醒的宋青书,他气息一如往常就是一直未能醒过来。
本来还以为他只是因内力透支所以才昏过去,没想到半日过去了,竟然没有丝毫好转。众人替他把脉,发现他身体没有任何异样,但就是醒转不过来。
“明日一早,我到山腰去打探一下情况,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强攻下山了。”宋远桥叹息道。
“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