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最为在意的,就是自己这不男不女的身子。为什么要让她是一条蟒?如果是一条蚯蚓,那她就不会为这件事情烦心,天生的雌雄同体,过得逍遥。
“宁,你觉得,做女人好,还是男人好?”水㵘蜷着腿,抱着自己的膝盖,轻声问。
宁微微一怔,她天生便是一副女人的心肠与面孔,选择性别的时候自然而然就选择了女人,可是她邻家的弟弟,从小长得奇丑无比,旁人都说,这样子作为男子说不定还能讨到媳妇选择做了女人之后竟是出落出一个大美人。
“宁儿愚笨,也说不出到底男女哪个好,只是觉得,现在的王上最好。”
水㵘觉得自己身边的人说话一个赛一个的甜,好像就算水㵘是个罪大恶极的混蛋,在他们的眼里也是和蔼可亲,自带粉色滤镜的小可爱。也不知道她身边的妖精,是个保个的心性单纯,还是太过了解人情世故,知道讨好献媚。
水㵘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很是无聊,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境,只要是一切尽在她的掌握,就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晚上,宴会热火朝天的开了起来,水㵘觉得这是唯一一件不用她劳心劳力,就能办的超乎她预料的事情。
妖族的女孩子们大多都没什么矜持,不用水㵘多说什么,就开始推杯换盏载歌载舞吃没吃相。席间水㵘发现,这六个女使统一的换下了平日里长衣宽袖的衣服,都是换了一件件的短打,看来她们也是很懂的嘛,喝酒就是图一个淋漓畅快,一切碍事儿的都要抛到一边去。
阿燎带来了身边的小豆鼠,水㵘想起第一次见到这小家伙的时候还把他认作是阿燎就有些忍俊不禁,小豆鼠喝了一口李子酒,都未来得及脸红,就一头栽倒在了水㵘的腿上,自此不撒手,枕着水㵘的腿打起呼噜。
水㵘靠在软垫上,细嗅着弥漫在空气中的酒菜香气,心满意足的长吸了一口气。
红月当空,山风徐徐,随风而来一阵清爽的薄荷香,就算是酒醉的人也会觉得清神醒脑,神思清明。水㵘一杯接着一杯,不一会儿的功夫,她身边竟然是堆起了十个空酒坛。
已经十坛了吗……十坛!
反应过来坛数不对的水㵘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趴在她腿上的小豆鼠咕噜噜的顺着坡度滚向了黑暗之中,可是水㵘没有心思理会小豆鼠。她左右望了一圈,找到了罪魁祸首。
只见炯君披散着红发,像是喝凉水一样左一坛右一坛,把水㵘这段时间从各地买回来价值千金的佳酿倒进嘴里。看着那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水㵘本能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她觉得炯喝的不是酒,而是她的仙石珠宝。
谁知炯喝完了手边最后一坛酒,砸吧砸吧嘴,轻声嘟囔了一句“这不就是小甜水?还是我们山里的闷倒蛇比较好喝。”
水㵘听闻此话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一腔重金喂了蛇,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早说啊,早说喜欢闷倒蛇啊。
她捡起手边的一个酒盏,对着炯便掷了过去。炯本能的抬起手,接住了那带着十足十煞气的酒盏。他看向了水㵘的方向,傻笑了一下,那笑容像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出来的笑容,转瞬即逝,难看至极。
水㵘觉得自己就是个憨憨,为什么要和炯这样的铁憨憨较劲?炯除了练武修法,什么都不知道。她心中猛然生出了想逗一逗这位堂哥的想法,故而放下了就被,往炯的身边凑过去。
“堂兄,这酒不符合心意?”她支着下巴,侧着头看着正襟危坐的炯“我这就叫人给你换闷倒蛇来。”
炯狠狠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目视前方。
“前几日我要你一起来观赏火瑾花,你怎么没来?真是败坏了人家的一番好意。”说着,水㵘的脸上浮现出柔情无限的笑意。
可是炯,就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一动不动。
水㵘见炯不接话,心想着这真是一个傻大个,或者说,在炯的心里,熳君,不配做他的君上,他的主子。
水㵘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斜眼看了看目光落在桌上烤山猪的炯。
“王上,我想要您的烤肉配方。”炯没来头的一句话差点逗得水㵘一个趔趄。
水㵘再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憨憨。
“好说,姜粉,辣椒,豆蔻,黄连,咖啡豆粉,抹茶粉……”水㵘信口胡诌,下定决心从今往后再也不和炯较真,谁较真,谁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