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拧在一处的头发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水珠顺着她的脸颊划过她修长的脖颈,最后没入领口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水痕,她有一丝黝黑的脸颊上带着一点因长时间憋气而泛起的潮红,眼角的湿润不知道是被气味刺激出来的泪水还是洗脸而沾染上的河水。
郭少丞顿了顿,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被油纸包着的小颗粒递给水㵘说“吃了吧,压压恶心。”
蹲在地上的水㵘抬起眼睛看向了他,他面无表情的逆光而立,一双异常有神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的注视着自己。
看见自己这个狼狈的样子,他一定觉得很解气吧?
“对不起啊郭少丞,那日我说的那些话,确实很混蛋。”
郭少丞有一丝的诧异,能在有生之年听见水㵘这样郑重其事的和自己道歉,他做梦都想不到。
“我说那些话,只是想让你讨厌我,离我远些,不希望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水㵘借着水汽把自己湿润的刘海向上一捋,又从袖子里取出一条素色的发带,直接把自己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长长的马尾。
“那你还不如直接和我说实话,我男子汉大丈夫,还没有接受现实的胸襟吗?”
“我们控制不了身体原来的主人想做什么,可他们的想法感情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们,我们没有丝毫的力气抵抗,所以我只能让你从心底厌恶我。这样的感觉,我很不喜欢。”
郭少丞没说话,他递给水㵘东西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
沽泽给他的影响,他抵抗不了吗?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我觉得我们是在活他们的既定人生,而不是我们自己的。”水㵘苦笑一下,站起身来接过郭少丞递给她的小油纸包。
打开那巴掌大的小油纸包,里面躺着一颗颗棕色的硬糖果,看起来制作工艺粗糙,也闻不到什么香甜的气息。
水㵘拿了一颗放在嘴里,糖果在口腔中散发出味道的一瞬间,水㵘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这口舌生津的感觉她实在是太怀念了。这糖的味道酸大过甜,方才的恶心感觉一扫而光。
“我记得看过一篇八卦,你站在路边吃这种糖,杂志便胡说你怀孕了……”郭少丞傻笑了一下“那天下凡去买生菜,看见了糖果铺子正好有这个糖,就想起报道,我估摸着你爱吃。”
水㵘用舌头在口腔里玩弄着那颗硬硬的小糖球。是的,她从小就喜欢吃陈皮糖,当别人家的孩子专注于进口的高端订做巧克力的时候,她兜里揣的都是陈皮糖,别的孩子迷恋日式年轮蛋糕的时候,她嘴里含着的还是陈皮糖。
因为她实在是太喜欢陈皮糖,就连外出谈生意的时候也时不时的揣着一两颗,久而久之,这糖竟然成了“啥都卖”的热品,一时难求,所有的店铺皆断货,有人甚至笑谈,她的一张八卦照,盘活了一个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