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自己的书房,郭少丞就再也没出去过,现在外面早已经漆黑一片,他的书房坐落在一片开满了白色月季的花园中,明亮的灯光照耀这皓白盛雪的白月季,使得整个花园看起来闪耀夺目。
郭少丞靠在软垫上,手中拿着那只断了的蛇形玉簪看的正出神,忽然外头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抬头想着紧闭的房门看去,一个躲躲闪闪的影子出现在了他的门口。
“哼?”他皱起眉头,继续靠在软垫上一动不动,屋外的影子晃来晃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的是个贼人,不过这天界戒备森严,除了神仙自己当贼人,是不会有什么偷盗的事情。
整个沽泽殿的人都知道,沽泽上神每日用过晚膳必将消遣,不会回到书房处理公务且书房的灯整夜长明,此时,早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按照常理,现在的书房之中应该是空无一人。
正所谓家贼难防,郭少丞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自己那块儿长得疤疤癞癞麻麻约约的天外天奇石,到底是哪儿去了。外面的难道就是偷走了他石头的人?这件事情他从未声张,只有他和第二针两个人知道,可能是那贼人吃到了甜头,想来个二次作案?
想着,郭少丞悄无声息的站到了身后书架的死角中,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样大胆。
可当那人推开房门,郭少丞哑然,这大半夜的,水㵘为什么会和做贼一样?透过书架的格子,郭少丞看见水㵘小心翼翼的在书房中转悠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人才放下心来。她蹑手蹑脚的走到第一个书架前,细细查看着每一卷的名字。
郭少丞心想,水㵘怕不是个蠹鱼转世?没有书就活不下去?只是他这里的竹简和书本加起来密密麻麻的有几万册之多,她到底要找什么。
找了许久,水㵘忽然停下动作,一直手捂住了脸好像是感叹自己的愚蠢,郭少丞见她抬起脸,满脸的苦笑与无奈,她努着嘴双手掐腰,半天也没动作。
郭少丞虽然不知水㵘究竟是怎么一会儿事儿,可是这样的佳人落在他的眼中,让他不知不觉之间徒增了一丝哀伤,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那支玉簪,毫无来由的模糊了双眼。
他的眼前闪现出水㵘刚来这个世界的男相,那张慌张的脸,那一口浓重的家乡话,那见人就像打的性格。
在天佑镇他跳下结界的时候,他看见一身红衣的她以疯狂的速度下坠,她火红色的长发与衣裙上下翻飞,就想是一朵在迷雾之中肆意绽放的火红牡丹,也像是谁滴下的艳红鲜血。无论是哪个,她都是那样的令人惊艳,只是看一眼,便会永生永世记在自己的心中不可磨灭。
郭少丞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他觉得是。
可是还没等他正式开口说出自己心意的时候,水㵘便用一场他根本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梦境粉碎了他对两个人感情的所有希冀。
“这不是真实的,是熳君也沽泽的感情,不是你郭少丞与我水㵘的。”
那大概是郭少丞算上两辈子,有了记忆之后,听过最痛的一句话了。
郭少丞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心事烦恼中,不知道水㵘在自己发呆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的书架前,而且很是不着调的抽走了正好能遮住他眼睛一下面孔的书。
水㵘的动作停滞了许久,她眯着眼睛看着书架后面那个眼含热泪的男人,心想着自己如果把书就这样的放回去,是不是就不会被这个白痴发现了?这样就会避免一场尴尬出天际的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