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祭火石的,这个千心网,除了你我以外的人若是碰了,会瞬间被热气灼烧而死。也就是说,等我找到了祭火石,能触碰祭火石的,就只有我们姑侄两个。”
“祭火石真的这般重要吗?”阿燎扭过头。
“等它被安然的放在了这个地方,礡凌山的未来,有一大半便托付在了它的身上。”水㵘的目光也顺着阿燎的目光看去“等你什么时候能接手礡凌山,我就会把我从这阵中排出,到时候,祭火石便是你一个人的。”
“姑母还是留着自己的那份吧。”阿燎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万一我们两个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总要留下一个人为礡凌山负责不是?姑母是妖王的修为,说不定会比阿燎长命百岁……哎呦!”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敢在尽心尽力养育你的姑母面前口出狂言?不打死你个口无遮拦的!”
阿燎吃痛,只得抱头求饶,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姑侄两个人尽说了一些丧气话。
水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看着阿燎的样子噗呲笑出了声,阿燎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地方逗笑了水㵘,可是他深知自己的叔叔变成姑母之后的不正常,故而也不多说,任由她笑去。
水㵘只是想起了自己弟弟小的时候,虽然自己的弟弟在大部分人的眼中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可是他弟弟小时候的好,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对被外界传的为了财产早就挣得你死我活的姐弟,也是有过一段难忘的少年时光。
水㵘觉得在这里和阿燎耽误的功夫实在是已经都多了,便不再和阿燎胡闹,赶着阿燎往外走,不知道何时出现等在门外的楚楚恋恋不舍的送走了姑侄两个,姑侄两个按照原路返回,一路上两个人说说笑笑,等到了红炎城的时候,水㵘还特地给自己和阿燎施了幻术让别人认不出来她们两个,买了两只烤的滋滋冒油的野兔,自己和阿燎一人一只,吃的满手是油。
自从跟了炯,阿燎好像是没有一日闲着,就算是今日说好了休息一天,炯也是要按时到他的摘星峰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好像只要一个不留神,他就会被暗害一样。
阿燎虽然不满,可有无可奈何,毕竟在这礡凌山,最危险的就是炯的父亲,烼长老,有这功夫去看着自己,还不如去看着他那位老爹。
每每这样的话到了嘴边,阿燎又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自己姑母好不容易得来的平衡,不能因为他一时的不满口出狂言而打破了。
“姑母啊……”他忽然有些为难,咽了嘴里的兔肉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烼长老真的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儿,我们要怎么办?”
“不是我们,是我,”水㵘一边大嚼特嚼,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说“等你成了大君,他们若是叛乱,你再想怎么处置他们的事儿吧。”
“那姑母会怎么做?”
“格杀勿论。”水㵘想都没想“我之前已经警告过这些个老不死的了,他们若是不珍惜自己的命,我还给他们机会干什么?”
“那……炯师父呢?”
阿燎的声音有些发怯。水㵘终于停住了脚步,回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阿燎。
今夜的风有些冷,吹得身边竹林的竹叶沙沙作响,水㵘那一双火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火红的光芒,只是那光芒一场的冰冷刺骨,犹如地狱恶鬼的眼睛。
阿燎周身不自觉的渗出一圈冷汗。他躲避一般的低下头,一声不敢吭。
“兔肉不香吗?”水㵘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欢快,却仿佛是夹杂着冰霜从嘴里飘出来。
“这样的兔肉都不能让你安心吃,看来是不好吃。这摊主还好意思说这烤兔肉是礡凌山最好的手艺,可见此言有假,明日我就让梵谷掀了这摊子,给我家阿燎的嘴巴报仇。”
阿燎忽然想起,自家姑母渡劫回来那日,烼长老是如何带人逼迫,如何口出狂言的。这样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落在姑母眼里,就算姑母现在隐忍不发,也绝不会一笑泯恩仇。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火蟒大君,而是可以统领天下妖族的妖王。她既然可以下定决心,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变成女人,那一定也不会和从前一般,对烼长老敬重有加。
从小,阿燎便看见了烼长老是如何对自己的姑母百般刁难,千般阻挠,姑母是念在烼长老是亲戚长辈,更是念在曾经与阿燎的祖父并肩作战的份儿上才多加忍让,可是这些仇怨,姑母从来没有忘记。
只要是烼长老有胆量越雷池一步,姑母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定会手刃了这个扎在她眼中百年的钉子。
而阿燎问出的这句话,就是对他们姑侄两个受的多年委屈的背叛。
水㵘没有搭理阿燎,只是一人转身向着揽月峰而去。
一天的好心情全被阿燎的一句话破坏的荡然无存。阿燎这小东西,看来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水㵘一直知道烼长老贼心不死,原本是想着把这个老不死的养肥了,在阿燎成为大君的时候让阿燎送他上西天,借此扬名立威。
现今看来,烼长老,还是要她亲自来解决才好。
烼长老不除,礡凌山的内部就永无宁日,攘外必先安内。等烼长老下次有所行动的时候,便是她水㵘动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