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之前小女无状,不知道天高地厚冲撞了王上,甚至敢扬言自己是王上的未婚妻,实在是无脸再见王上,请王上恕罪!”说着,荔姬竟然还对着水㵘深深的叩首,水㵘觉得跪就跪了,毕竟自己现在是妖王,可是磕头就实在是过了。
“你也不必这样!”水㵘急忙道“荔姬生性单纯天真,自然有自己的坚持,担不起你这份喜欢,是我自己没有福气。”
荔姬本以为按照之前熳君的性格,就算不对她冷嘲热讽,也定然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这些年无论自己如何的献殷勤,对他如何的死缠烂打,他只把自己当做是累赘,甚至说过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宁愿不曾救过她之类的话。何曾有过今日的温声细语啊!
荔姬抬头看着满眼温柔的水㵘,一瞬间忍不住热泪盈眶。
水㵘本想自己的语气柔和些,这荔姬就不应该再哭鼻子了吧,当初礡凌山不见她她哭的昏天黑地,怎么今日说了好话她还要哭?
“王上!”荔姬一抹自己的眼泪说“您当真是因为……不想娶我而变成的女人吗?”
“不不不!”水㵘连忙摆手说“荔姬你想多了,我是因为想变成女人才不娶你,你这般如花似玉,应当找个懂得欣赏你的好男儿,而不是一心想成为女人的我!”
荔姬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最终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直接跌倒在了地上,一群侍女见自家的小姬君失了分寸,一拥而上扶住她已经毫无力气的身体。
“多谢王上告知真相。”荔姬推开自己左右的侍女悲悲戚戚的说“这样小女便释怀了,王上所说的好男儿,小女一定会找到的。”
水㵘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她心中明白荔姬所指便是郭少丞,她虽然不知道郭少丞与荔姬只见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可心中却似乎有什么东西不留余地的将她的气血堵了个半死。她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郭少丞,你欠的风流债还真是不少!
枉君见水㵘似乎也陷入了什么回忆中,连忙给身边的人使了眼色,身边的人早有准备,见自家大君给了自己指令,连忙对着水㵘深深叩首,用自己最大的声音高呼“我家小君姬与妖王如此投缘,何不结为异姓姐妹?做不成夫妻,做姐妹也是好的嘛!”
水㵘被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喊吓得差点魂不附体,她只觉得自己脑中一片混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木蟒族人互相附和着说了些什么。
“停!”水㵘对于木蟒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个性实在是不敢恭维,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不过我现在还有要事,要先回礡凌山去。破坏了你们的结界实在是不好意思,还请多担待!”说着,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颗白梨,起身就要走。
“王上留步!”枉君这时急那时快,知道只要水㵘御气飞升,就算是十个他也追不上一个水㵘,随意一个前扑直接抱住了水㵘的大腿说“王上你既然来了就一定不能这样走了,救命啊王上,王上救命啊!”
抱住自己双腿的枉君重如磐石,水㵘连着试了几次也不能从他的怀抱中脱身,只得无奈的长叹了一声说“要钱没有要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你是要我替你杀了什么人吗?”
“不是啊!”说到这里,枉君竟然是有些要哭,他继续道“是虫子!是虫子!”
“虫子?”水㵘哑然失笑,心想着自己家里那伤害阿燎虫子的来源还没查清楚,怎么木蟒这边又提起了虫子。
“你们是木蟒,不是最会和虫子打交道的吗?怎么还要我这个外行来?你们只要通过草药和有毒的树木杀虫不就好了?我的话,只会用火烧,既暴力又不环保,可不好。”
“我不管,属下不管!”身为木蟒族的大君,枉君实在是不需要自称属下的,现在的一番话,想来是真的被逼急了“总之您一定要随我去看看!”
水㵘无奈,知道今天如果不随了枉君的意,自己估计是真的走不了了。故而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得点头答应。
枉君似乎是得了大赦,立马高高兴兴的放开了水㵘的大腿说“王上先吃,吃饱了再去!”
水㵘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梨子,摇了摇头说“我只要有一个梨子就行,我不爱吃草。”
枉君内心里是乐得水㵘不吃饭的,这样就可以不浪费时间。他一把拉住水㵘的手就向着不知终点为何处的小路走去,边走边说“这件事情可是大事儿啊!”
枉君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而水㵘心中七上八下只惦记着要解决的事情是虫子,她上辈子,这辈子,最怕的不是刀山火海,也不是剥皮热油,最怕的只有虫子这一种生物,她觉得自己若是革命党的话,都不需要敌人言行逼供,只要弄一条大青虫在她的面前,她估计就什么都招了。
也不知道现在选择回去还晚不晚,她回身一看,只见来时的路已经被满满登登的堵住了,不知道木蟒家族的人是不是能看懂她的心思。竟然把后路都给她断了,当真是见面的时候一副傻子的嘴脸,等你上了船,这帮傻子忽然变得一个赛一个的冰雪聪明。
越是向里,血腥味道便是越重,水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觉,竟然还隐隐约约听到了哀鸣的声音。
她的心不知为何,缓缓的沉到了谷底,一种不要的预感油然而生,她觉得空气中除了鲜血的味道,还有一种味道似曾相识,她似乎在阿燎的身上闻到过。
那是一种,类似氨水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