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来?”从明思令身后传来一声暗含怒意的低吼。
夜之醒已经站在她身后,还举着那把油纸伞。或许,怕伞檐滑溅出的雨水淋湿她衣衫,他故意凑近,还体贴地把不大的伞向她的方向倾斜。
“六神,你怎么样?”夜之醒突然发现倒在酆一量身侧的灵猫,正口吐白沫翻着白眼,难以言语,他转向酆一量,质问道:“你做的?”
酆一量没有回答,他半眯着琥珀星瞳,狭长的眼尾里寒意凛凛。
他似乎漫不经心扫了扫与自己仅隔一道栅栏的男女,眸光最终停留在那把伞上。猝不及防的,他抬脚就踏住六神后腿,踩得灵猫哀嚎了一声直吐舌头。
这,也算回答了吧。
“出来,不然猫会死。”他淡淡道,面无表情。
“不出来,你也会死。”他眸光阴森,语气清冷地补充。
话语间,他轻轻一挥手,暴风骤雨瞬间风平浪静。只有他们身后的树叶子上,还滴滴答答的滑落着水滴,在寂静的暗夜中,像在倾诉着心事。
“原来又是你在兴风作雨……不过,也算及时,有了雷电,天网终于恢复动力了。”明思令嘀咕着。
她无奈地看了看隔着栏杆却水火不容的两个男人,郁闷道:“又来!能不能挑个大家都比较清闲的时候?”
可惜,两个男人正相视较劲,没人理睬她。
虽然风雨已停,但夜之醒却固执地举着伞,他敌视着酆一量,切齿道:“进来,你也会死!”
“好,开门。”酆一量又逼近一步。
“莫非,酆都魔尊也会畏惧区区一张天网?”夜之醒冷笑着,不客气挑衅:“有本事,你就打进来。反正,我也会再把你打出去!”
“哦?你不怕,我先扒了它的皮。”酆一量长眉一挑,唇角染笑,有着残酷的阴森。他暗中加大踩着六神后腿的力量。后者拼命挣扎,可也没胆量去要他的鞋。
估计刚下嘴,命就没了吧?这老龙王脾气不好,六神深有体会。
“住口,你们两个是有病啊,还是脑袋都被驴踢了?”明思令怒气冲冲,她用力推开夜之醒,瞪着他:“你没看见,小师父和菜花猫都在外面吗?斗什么气!夕无悔,先把门打开。”
夜之醒不服气,但也慢腾腾收伞。
明思令又转向酆一量,不客气道:“松开六神,它是猫不是虎,尊上欺负它没意思。说出去就是天大的笑话,丢不丢人?”
酆一量哼了一声,眸光闪开。不过,却也撤了脚,背手而立。
明思令紧张地蹲下身子,查看着双目紧闭的明昌岚,所幸没有看到致命的伤口,他呼吸均匀,脸色也没有失血的苍白,她方才暗暗舒了口气。
“小师父怎么和你在一起?他……受伤了吗?”她低声问。
“活着。”酆一量淡淡道,却也不肯再多说。
“一定是你,伤了二伯父。明堂的十五个弟子,是不是也被你号令白骨捕手所杀。还有阿德,你对他做了什么,让他癫狂发疯?”夜之醒被酆一量的傲慢再次激怒,他喋喋不休问道,双手又紧紧攥拳。
“小崽子,打得过我时,你再来质问。”酆一量冷笑一声,眉目之间凛然成冰。
“哎呦,是魔尊大人驾到呢?有失远迎。不对啊,酆一量你不是回酆都平乱了吗?我以为,咱们的生意也由此作罢。怎么,你找到幕后黑手了?别告诉我,就是躺在地上这位。明堂的二长老?”夕无悔抱着肩,突然出现在夜之醒和明思令身后。
可惜,少女并没有开门的意思,而举着一串糖葫芦,津津有味舔着。
“不是他。幕后黑手已找到,很快……就给你。”酆一量淡淡回答:“先开门!我有新的生意,给你做。”
“我为何要给你开门呢?给我个动心的理由先。如今,你是我们这里战力最强的人,若给你开了门,别说没法跟你继续做生意,我怕你得把我们大多数都当成生意给做了吧!”夕无悔咄咄逼人,她故意晃了晃手中的小盒子,上面有红色的控制钮。
“我为明思令而来。只要你不动她,我就不杀你。”酆一量瞥了瞥明思令,言简意赅。
他又凝视住她,语气轻柔若飘忽的羽毛,却蕴含着咄咄逼人的霸道,像在提醒,更像宣示主权:“你不叛我,我也会遵守承诺。”
她心中一动,神情复杂,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起。
“我有灵犀溯梦,可助你在梦中见到任何想见之人,这样……可以开门谈谈新的生意吗?”酆一量从自己怀中取出一颗泛着美丽蓝光的珠子。
这珠子不大,却充满了灵动的柔光,似乎有海市蜃楼般的光影,在珠子中心轻轻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