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李舅母与李氏瞧得李月终于肯出门了,还特地换了衣裳,妆扮了一番,瞧着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一见李舅母,就笑着给李舅母磕头拜寿,“祝娘平安喜乐,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漂亮。”
果然都满脸的喜色,李舅母更是差点儿喜极而泣。
她昨儿至今最担心的就是女儿恨吴家所有人,连带她一并恨上,怨天尤人,乃至性情大变了,幸得如今看来,女儿还是之前那个活泼爽朗的她,还是小巍会劝人!
陆薇薇见李月肯出门,肯尝试着如常过回自己的日子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没有人会喜欢时时对着一张苦瓜脸,她宁愿面对“没头脑”,也不愿面对“不高兴”。
只要李月不受影响了,她和舅舅表哥收拾起吴家来,也能没有后顾之忧了!
一家人的午饭因此充满了欢声笑语,还都喝了几杯果酒,满桌子的菜肴也吃了个七七八八,就像昨儿的破事儿没发生过一般。
到了下午,李澈的娘带着他妹妹李秀来串门。
还提了条至少七八斤的大鲤鱼和两条腊肉来,一进门就笑道:“难得成弟妹生辰,该我们家给你送贺礼的,结果反倒你们又是肉又是菜又是布的,我们全家都不好意思了。偏又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幸得阿澈他爹让我昨儿下的网子竟网到了这么大一条鱼,成弟妹留下晚间做酸菜鱼吃吧。”
李舅母忙笑道:“这么大的鲤鱼可少见得很,根三嫂还是拿回去吧。家里本来今儿是有几桌人吃饭的,结果因为……因为我娘病得不轻,家里人都来不了,我也实在没心情请大家伙儿,这剩的肉菜都多了去了,要是再把这鱼留下吃,就只能把肉和菜放坏了。”
李氏也笑着帮腔,“是啊根三嫂,我们实在吃不了,你还是拿回去,炖了汤给根三哥和阿澈补身子吧。”
顿了顿,“听说阿澈昨儿摔得不轻,晚上还发了热,今儿连学里都没法儿去。要不是阿澈,摔得那么重的就该是我们家阿昌和小巍了,根三嫂这还不好意思呢,该不好意思的是我们才对。”
李澈娘直摆手,“翠如妹子可别这么说,阿澈是哥哥,本来就该照顾弟弟们的,何况平日里都是阿昌和小巍照顾他,你们姑嫂也时常关照他,他不该呢?这鱼你们可一定要收下,大不了养上几日再吃便是,正好把肚里的泥给吐尽了。”
总之好说歹说,就是要李舅母和李氏留下鱼。
连姑嫂两个折中,说腊肉她们留下,鱼还是带回去,李澈娘仍不松口。
李舅母和李氏无法,只得收了鱼和腊肉,又问起李澈的身体来,“晌午阿昌回来说好多了,这会儿如何了,不耽误明儿上学吧?”
李澈娘道:“吃了饭睡了一会儿,就说睡不着了,非要起来看书,我犟不过他,只好由得他了,明儿肯定能去上学了……”
几个娘说话儿时,一旁各自的女儿们也正说得热闹。
不过主要是李秀在说,“小巍表哥,我近来又认得好些字了,不过还是写不好。不知你什么时候能有空去我们家,给我写一张字帖,也好让我照着写?我哥哥本来要给我写的,结果说他字写得远没你好,让我还是找表哥的好,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李澈家穷得家徒四壁,纵李澈凭自己的天赋和刻苦,减免了学杂费,光平日的各种开销,仍足以压得他爹娘喘不过气。
自然不可能再送李秀去女子学堂。
不但不能送李秀去女子学堂,还不许她打扰李澈,缠着李澈想要学认字写字,发现一次李澈娘便哭骂一次,几次过后,李秀便再不敢有任何让李澈教自己认字写字的想头了。
没办法,穷真的能要人命,全家的希望都在李澈身上,怎么能让他累上加累,怎么能有丝毫的闪失?
陆薇薇同了李昌去李澈家时,偶然发现了李秀很想学认字写字。